唐慎鈺從未被阿願這般傷過。
她說什麽?嫌他髒?
唐慎鈺悶悶不樂地坐到厚墊子上,為謹慎起見,他不會冒失地把底子都撂幹淨了,盯著眼前的女人,語氣放平緩了:“昨天你還好好的,怎麽今兒忽然不對勁兒了。你是不是今早上私見了什麽人?你懷著孕,不要激動,不論什麽事,好好說,我給你分析分析”
“我最討厭你這副樣子了。”春願覺得頭越發昏沉,小腹也有點刺痛,“我問你,當時在留芳縣的時候,你接連處置了馬縣令、程冰姿、楊朝臨,甚至連芽奴那賤蹄子也被刺聾刺瞎,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把紅媽媽這罪魁禍首留在最後。”
唐慎鈺十指交疊,他差不多有底了,是那個女兒的事。
“你也看見了。”唐慎鈺低下頭,冷靜地說,“紅媽媽把忠勇伯的孫女毒害了,伯爺和我有幾分交情,我叫他老叔。當時你報仇心切,旁的涉案人員可以立即處死,但紅媽媽說什麽都得稍後一下,我要將她交給忠勇伯。”
“你總是有這麽多理由!”春願手拂去淚,死死盯住這男人,冷聲質問:“我沒有你唐大人那樣套話的本事,我也不會說花裏胡哨的假話,我就不兜圈子了,就問你,小姐到底有沒有女兒。”
唐慎鈺心裏一咯噔,佯裝鎮定:“紅媽媽告訴我有,並且給我說了個地址。回京後事多,我的確派人暗中查證了……”
“唐大人,你把過錯推給個死人,你有意思沒!”
春願尖銳地打斷男人的話,“現在你是不是又要哄我,你需要時間慢慢尋找查證,找個人多難,大海撈針啊。宗吉找小姐不也是找了這麽多年,你就這樣一直往下拖,拖到我死心?拖到我慢慢忘記這事?”
“我沒有。”
唐慎鈺矢口否認。
不論是從大局還是私情,都不允許他承認。
或許說,他清楚承認的後果是什麽,不敢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