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麽時辰了, 長久在這樣的幾乎密封的空間裏,很是容易叫人迷失時間的進度。
如果不是上方那簡陋的蓋子裏能透來一束束光芒,周梨幾乎不敢想象, 那樣黑暗無望的空間裏,是不是更難熬?
而此刻借著這橙色的光芒,她能親眼看到那隨從一臉焦急地將一把櫻桃核大小的藥粒往對方的口中塞去, 緊接著又灌了些水。
看起來動作就很粗暴,不免讓周梨擔心他主子在昏迷的狀態中,一次被灌了這麽多藥,會不會給噎住?
但她明顯是小看了一個人的求生欲,大半壺水灌下後,那藥似乎也全然進入了病弱青年的胃中。
隻不過就算是什麽靈丹妙藥,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見效, 那病弱青年仍舊是一副灰白臉色, 有氣無力地靠在他隨從的肩膀上。
他隨從似乎對於這藥是充滿了自信的,藥灌下去後,他就沒有此前那樣焦急了,一臉安定地等著他的主人清醒過來。
果然,周梨覺得就是過了盞茶,又或者是兩盞茶的功夫吧,那病弱青年竟然真的清醒過來了, 但臉色仍舊不大好, 即便是他的隨從不停地與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漬,但仍舊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她幾次是想詢問的,可奈何這頭頂上不斷地響起腳步聲, 以至於她所有的話都被扼製在了喉嚨裏。
汗水越來越多,周梨似乎感覺到自己大半的頭發都已經濕透了, 更不要說那貼身的衣裳,隻怕如今能擰出不少汗水來。
再這樣下去,她想著會不會因此脫水而死?於是又灌了一口水,但並不敢多喝,因為這本地的老百姓們早前說過,這兩三天會有沙塵暴。
所以她十分擔心,這些沙賊會不會等著沙塵暴過後才會離開羌城?所以這水也不敢多喝,不然現在是爽快了,可接下來兩日怎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