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稟言是有備而來的, 他沒有辦法親自將周梨帶往那塵封多年的甬道中,親自去認證並肩王的墳墓。
所以他隻能以在外的因素來給周梨做出證明。
所以又從那寬大的袖袍裏忽然抽出一卷圖紙來。
這卷圖紙相比起此前那張,紙張特有的黴味就更為濃鬱了, 也更為腐朽了,他小心翼翼一一給攤開來,生怕稍微一用力, 這泛黃的紙張便在他麵前化為碎末一般。
上麵的線條也都已經變得黯淡不已,隻依稀能看清楚個大概的山脈。
“這些年,景世安那內書房我雖是進不去,但我本一開始,便是為他那些個鶯鶯燕燕們吟詩作詞的,所以這外書房裏任由我出入,這張圖紙便是有七八百年的光景了, 但是並不難辨別出來, 這是全州九龍山脈。”
他示意周梨將其與那齊州舍刹寺後的山脈作對比。
的確,九龍山脈這名字雖是取得響亮,但實際上隻要一個明眼人,都能從這山川地脈上一眼看出來,究竟哪裏才是風水絕佳之地了。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大抵都會拆兩個字,學得又廣, 各科目都有參悟, 所以隻要有著這樣清晰明了的圖紙,自然都是略懂一二。
也是如此,這年頭堪輿圖不是誰人都能擁有的, 便是那些個行商們,手裏的圖紙也是簡便不已, 幾條大道線條,旁的山脈也沒有這樣細致的描繪,隻在那空白的圖紙上寫著山名罷了。
而周梨能看出一二,也是全憑著看了這許多書,不然如何曉得這其中的端倪。
如此鮮明的對比之下,的確是這舍刹寺後麵的山脈更具備著皇家挑選皇陵的標準。
而且這並肩王又非那異姓王,乃太祖皇帝的同胞親兄弟,又為了這大虞江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來,隻怕當時挑選了這一出好脈與他,也是太祖皇帝對於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