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周梨就將目光放到官道兩旁的山坡上, 掃視了一眼:“找個地方呆一夜,等。”
阿苗不解,但還是在周梨的授意下, 將驢車送了一副孩童老人較多的人家。
阿苗的年少可沒有周梨那樣坎坷,見過許多生死,所以麵對著那一家老小的感恩戴德, 她覺得十分心酸難過,等爬到上坡上,看到坐在那枯草旁的周梨,“阿梨姐,我們什麽都不做麽?”
一麵看著從周梨手裏飛走的那鷓鴣鳥,“等著這鷓鴣把上京開戰的消息送出去,怕也是七八天後了。”而且隻是將消息送去也沒有什麽用, 難道豫州還能分得出兵馬來麽?
這種麵對戰爭所帶來的無力感, 阿苗覺得自己白學了一身武藝,壓根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時沮喪不已,歎著氣在周梨旁邊坐下來。
地麵雖是墊了包袱,但一沾地,仍舊是感覺到了一股涼颼颼的寒意瞬間侵占了渾身上下,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 一麵看著山下沿途逃命的老百姓:“分明都到了正月裏, 為什麽還這樣冷?那些老人家和孩子到了夜裏,要怎麽度過啊?”她瞧見許多人,大抵是匆匆從城裏逃出來, 包袱都沒帶什麽,更不要說有鋪蓋了。
夜裏還不曉得要怎麽熬過去呢!倘若那身體虛弱的, 怕是這夜裏就要將性命給葬送了。
“是啊。”周梨附和著她的話,思緒不知是飄到了何處去,再沒了言語。
阿苗還想再說什麽,可是看到周梨臉色還沒愈合的那道劃痕,忽然想阿梨姐也和自己一樣,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姑娘家罷了,眼下的問題,她又能怎麽辦?自己與她說,反而是與她添堵罷了。
兩人這一宿便真的就在山裏度過了,燒了一堆火塘,兩人便靠在火塘邊上取暖驅寒。
而山下還有斷斷續續路過的行人,也有因為疲勞而暫留在路邊,直接拾柴取暖的老百姓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