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屛玉縣太平歌舞, 便以為這天下已是國泰民安了。
殊不知,原來理想中的國度也隻僅僅存限於那一畝三分地罷了,在這看不到的城池或是鄉間, 絕大部分的老百姓仍舊是處於那水深火熱之中,完全不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一絲主。
甚至性命都是任由他人隨意主宰而不能如何。
沈窕去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下來的, 大堂的門留著一個縫隙,掌櫃將兩手揣在袖子裏,焦灼地不斷朝外望去。
隻是每次回應於他的,都是那凜然刺骨的寒風。
“李姑娘,你喝杯熱水暖一暖吧。”掌櫃的娘子也出來幫忙了,她將燒得滾燙的熱水倒進手捏的白瓷杯裏,一絲暖意緩緩而升。
周梨收回和掌櫃同樣望著門外的目光, 朝她點了點頭:“多謝。”
“謝什麽?你們遠道而來, 途經這絳州,還沒讓你們感受這絳州淳樸民風,倒是讓這些個不怕遭天譴的土匪們嚇著。”那火塘邊還焦急等著消息的客人們,她男人在那頭招呼,她也就順勢和周梨在這裏坐下來,頻頻歎氣。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你說這些個混賬,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願意過?做的都是什麽勾當?平白無故害了人性命,是真不怕往後下地獄去麽?可憐那孩子的娘,我也是瞧見過的, 如花似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叫他們害了。”
周梨也很難過, 難過裏又夾雜著更多的憤怒。
這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來一場禍事來得那般突然,更叫她沒有想到的是錢氏族人的膽子大得出乎意料,他們究竟將朝廷放在何處了?
又將那人命看作什麽草芥?
“夫人放心,我相信朝廷必然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秉公執法,是誰膽敢在背後謀劃?跑到堂
堂五品大員家中去鬧事,又是誰人傷了馬?屆時一個不會放過。”周梨此刻還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但她卻不會任由這件事情糊裏糊塗就此了結,不管是產婦無辜生亡,或是那風滿月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