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業堂的學子看來,像林遠秋這種殿試一結束,第二日就回國子監繼續念學的學生,怕是整個大景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雖說先前這些貢士和助教請假,說是回去備考殿試的。可誰不知道,這個假也就是象征性的請一請,因為,不論殿試考的怎樣,他們這些人的仕途都是穩了的,所以還念啥書啊。
沒看原先待在國子監備考的那些人,這幾日或依舊待在宿舍,或去牙行找準備搬出去的宅子,都沒再往班舍裏來嗎。
所以這人可真稀奇啊。
麵對同窗們的詫異目光,林遠秋淡定自然。
說實話,他今日之所以過來國子監,還是因為菩薩畫的顏料和紙張都在宿舍裏,就想著幹脆過來這邊作畫。
再則,林遠秋覺得,不管做什麽事,有始有終都是必須的,既然先前自己是請假離開國子監的,那麽過來銷假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至於之後再怎樣操作,那是之後的事,哪有請著請著就直接不來的道理。
同窗們之所以會覺得稀奇,林遠秋認為並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當不合理的現象成為常態,反而顯得合理的他不太正常了。
不過林遠秋的“不正常”,看在廣業堂的陳助教的眼裏,卻是完全相反。
都說沒規矩不成方圓,一直以來,陳助教就對貢士們隨心所欲的做法很是排斥。
每次這些人找他請假打事條時,嘴上都說什麽時候回班舍。
可結果呢,每一位都是說的與做的不同,等再過來時,都隻是把宿舍裏的東西一拿,然後就離開了。
更有甚者,竟是宿舍裏的被褥鋪蓋都不要了,直接連國子監都懶得再過來。
這樣的做法,起初也不知是誰帶的頭,這許多年下來,也已數不清有多少學子都是如此。
反正單陳助教手上未銷假的假條,就有三十多張,所以心裏要說不舒服,那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