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時初像是瀕死的野獸, 趴俯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是想起了寧如對自己說的話, 才無力地撐起身子。
額前的碎發微亂, 半掩著的雙眸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隻餘有一片黑暗。
頹喪得不行。
他站起身, 轉身朝著無涯底走去。
無涯底路線錯綜複雜,寧如走劇情時其實漏了重要的信息,她忘記把無涯底的所在告訴淩時初。
但淩時初垂著眼,蒼白著麵容, 失魂落魄地朝著無涯底走去,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該往哪走, 甚至比宗裏的引路人還熟悉,像是走上千百遍一般。
其實他上輩子隻去過三次。
第一次是師尊發覺他接觸了從願術,氣極, 懲罰他跪了三日。
第二次便是他手刃師尊那日,那晚下起了大雪, 他幾乎是神態茫然地走向無涯底,唯有踏在雪中的每一個步子,都如同刀割,刺得心裏疼。
第三次已是斬殺宴止川之後,他踏著前所未有雀躍的步伐,跪在本該反省和懺悔的崖底,用喜悅到顫抖的聲線,毫不猶豫地使用了禁術——從願術。
*
寧如閃回到客棧, 逐月不在屋中,大概又去桂脊樹下睹物思人了。
她走回屋門前, 詭異地遲疑了一番,內心竟思考起若被宴止川發現自己偷跑,肯定是件很麻煩的事。
現在這副模樣,很像去見**的人啊?要不要編什麽理由?
不對,跟**有什麽關係?!怎麽會想到這個!
肯定是宴止川太像纏人的妻子了。
……不是,好古怪的比喻!
意識到自己想歪,寧如甩甩頭,把這詭異的比喻拋開。
而且宴止川都沒跟自己報告行蹤,又管自己做什麽?自己隻要坦**地不告訴他就好了!
寧如昂首挺胸地一把推開了門。
屋中空**安靜,一個蛇影也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