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垣初一直都知道他算不上端方禁欲的君子, 如果是的話,他不會在和宜殿時和雲姒就開始有了糾葛。
背著盧嬪。
在昏暗的殿內,他撫摸過女子臉頰, 指腹下肌膚細膩滑嫩, 她緊張無措地站立殿內, 杏眸中被逼出水痕, 幾欲要彎下膝。
怎麽說呢,她隻有未得意前,才會對他柔情蜜意。
盧嬪還在時,二人之間的這段聯係, 表麵上是他在主動, 實際上一直都有她隱晦地勾纏。
談垣初往日端得住,即使他明知女子對他另有所圖。
但等她有位份後,肉眼可見,她逐漸變得敷衍。
她很清醒, 如今她有孕在身,隻要她平安誕下皇嗣, 縱使日後他對她心思有變,也會額外給她恩典,就好像曾經的德妃和祁貴嬪。
她達到目的了, 於是他變得不是十分重要。
隻點著一盞燭火的殿內, 光線暗淡, 談垣初閉著眼, 看不清他的情緒, 他根根分明的指骨在案桌上輕輕敲點, 殿內傳來一陣有節奏卻又沉悶的響聲。
誰都不知道這一夜的談垣初想了些什麽。
他的視線一點點落在殿內的角落, 殿內靜謐, 他的眸色卻深。
養心殿內的那盆白玉蘭不知何時換成了山茶花,淺淡的月色灑在白山茶上,盈滿了楚楚動人。
山茶花在十月會有花期。
而如今恰是十月。
*
雲姒去了一趟養心殿,對山茶花一事的情緒其實淡了許多。
直到翌日請安,雲姒察覺到眾人的談論焦點都在她身上,話裏話外都是羨慕談垣初對她的看重。
雲姒聽了半個時辰的酸言酸語,等請安結束,皇後娘娘看了她一眼,搖頭道:
“懷孕前期不易,你不必日日都來請安。”
雲姒眼睫一顫,聽出皇後娘娘話中的含義,她頭一次在褚桉宮外伸手搭上了小腹,須臾,她服身:
“臣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