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聲冷澀, 吹過竹林沙沙作響,今晚後宮沒幾個人能夠安然入睡。
除了某人。
盼雎殿早早熄了燈,宮牆上的燈籠都滅了, 守夜的宮人蹭在屋簷底下垂頭, 也不知是不是打著盹兒。
許順福到的時候, 褚桉宮內一片冷清, 他勾頭看了一眼,盼雎殿黯然得沒有一點光亮,殿門都是關上的。
許順福心底暗自嘖了聲,滿宮妃嬪都恨不得殿內的燈籠一直常亮不滅, 雲婕妤倒是一點都不遮掩情緒。
他心底惦記著皇上的吩咐, 糾結了一下,就朝盼雎殿內走去。
腳步聲和燈籠的光亮吵醒了守門的人,鬆福一個激靈睜開眼就看見了禦前的許公公,有點傻眼, 沒敢大聲吵醒殿內休息的主子,忙忙迎上來:
“許公公, 您怎麽來了?”
話落後,他猛地拍了一下腦袋,透了點緊張:“是不是皇上有什麽吩咐?”
鬆福問出這句話後, 自己心底也琢磨了一番。
這夜都深了, 又不自家主子侍寢, 按理說, 皇上現在都應該是在坤寧宮歇下了, 這時讓許公公來做什麽?
心底再納悶, 鬆福麵上也沒露出一點異樣。
許順福清了清嗓子, 他問:“婕妤主子睡下了?”
鬆福覷了眼殿內的暗淡, 其實也有點琢磨不透主子到底睡沒睡,但不管睡了與否,皇上要是有吩咐,不是照樣得起來麽,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
鬆福猶豫著給出了一個答案:
“主子剛睡下不久。”
許順福也沒管,直接道明來意:“今日雲婕妤去養心殿時,落了一樣東西在殿內,皇上讓奴才給雲婕妤送來。”
鬆福納悶,什麽東西非得半夜送來?
許順福給旁邊一道跟來的奴才使了個眼色,奴才呈上一個錦盒,錦盒打開,裏麵是一串瑪瑙珠子穿成的手鏈,殷紅的瑪瑙珠子在淺淡的月色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