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新衣服怎麽還悶悶不樂的?”林雲一手掐著衣擺的寬處, 一手飛快地縫著針。
她正在幫花芽給新軍裝收腰,見花芽悶悶不樂的樣子問了問。
花芽生氣地說:“我以為我會因為王天柱被周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結果是因為自己的作文寫不好被周老師叫到辦公室!班上三十五位家長, 窗戶外麵還有十多個同學, 他們全都聽見, 全都聽見了!”
林雲忍住笑,揉了揉耳朵, 用牙咬掉打結的線。
花芽越說越生氣:“還有嫂子姐,回來就跟高嬸子、顧八斤、小芳、大芳姐她們學了一遍,家委會的人一傳十、十傳百,我的臉都被丟淨了。”
林雲伸手把花芽的身子掰正, 扯著褲子的腰身試了試,發覺褲腰也要往裏麵收一收。
“現在人事都多,過不了兩天都能忘掉,你就別往心裏去了。”林雲輕輕笑著說,她的聲音仿佛能治愈人心:“你不是說裏麵還有的家長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麽, 他們笑話你就是笑話進步的行為, 你別跟不願意進步的人比。咱們是願意進步的人, 願意進步的人也就是願意接受別人的指正,隻要改了就行。”
花芽把套著的軍裝褲脫了下來, 穿著淡粉色的毛褲盤腿坐在林雲的床位上。這個淡粉色的毛褲來之不易, 周文芳死活不讓她織大紅毛褲,在周文芳的潛移默化下, 花芽覺得稍微淡一點的顏色似乎也不錯。於是她給自己織的是淡粉色的毛褲, 給顧八斤織的是淺灰色的毛褲。
顧八斤還以為今年能得一條大紅色毛褲, 捧著淺灰色毛褲差點喜極而泣。天知道他每天穿著大紅褲衩心理壓力有多大麽。別人都是綠褲衩,就他萬綠叢中一點紅。
“我可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 就是覺得周老師太不給我麵子,他就不會悄悄地叫上我跟我說?要不然等我到了幹休所再跟我說唄。我真是被弄的裏子麵子都掉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