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硯青把陸亭笈領到了一旁。
她有兩種方案,一種是假借孟建紅的身份,她可以拿出準備好的托孤遺書;一種則是直接告訴他事情真相。
采取哪種方案全看這孩子反應,也看他心性成熟度,看他是否能接受這種事情。
不過從剛才陸亭笈茬架的應對看,這孩子不是什麽單純小男孩了,編瞎話不容易糊弄他,而且他看到自己的反應,明顯已經感覺到了。
所以孟硯青傾向於告訴他真相。
她停在一旁老牆根底下,那戶人家養了雞,母雞正刨食,看到他們過來,用提防生人的眼神斜打量著他們。
孟硯青笑望向陸亭笈:“我是誰,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已經好幾個想法了?”
陸亭笈眼睛不眨地盯著她,喃喃地道:“……那你到底是誰?”
孟硯青:“說說你的想法吧。”
她反客為主,試探他的反應。
他卻不上當,依然死死地盯著她,看著她眉眼間的笑意。
那麽熟悉的笑容,瞬間喚起他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
他緊緊抿著唇,看了她好半晌,才澀聲道:“我有一次翻家裏的書,曾經無意中發現一張照片,你就是那張照片上的人,我知道,你就是,你們長得有一點不一樣,但我覺得你就是。”
孟硯青聽聞,微蹙眉:“嗯?”
這話透露出很大的信息,那就是,她曾經有那麽多漂亮的照片,陸緒章竟然全都收起來了,以至於兒子都沒正經看過她幾張照片?
這狗男人……
陸亭笈就那麽死死盯著孟硯青,少年光潔的額頭跳起了青筋,兩手緊緊攥著,呼吸是壓抑的。
他的嘴唇逐漸有些顫抖,他幾乎沒辦法控製他自己。
空氣中仿佛有一根無聲的線,已經拉扯到了最極限。
在極度的克製後,陸亭笈終於用異樣緊繃的聲音說:“我知道,那照片是我母親,照片背麵有我父親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