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章等在那飯店外,一時自然有工作人員路過,也有幾個知道他的,都禮貌地打了招呼,陸緒章不過微頷首罷了。
他知道自己過來難免有些惹眼,這會兒並不想博這種存在感,但也沒辦法。
來往工作人員見了他,其實難免也疑惑,要知道大家見過的陸緒章一直都是西裝革履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就好像那身西裝是長在他身上。
他給人的感覺一直是紳士,與生俱來的紳士,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嚴謹和規整。
可是現在,他卻隻穿了一件閑散的白襯衫,下麵褲子更是休閑運動褲,修長的兩腿交疊,傍晚的陽光從落地玻璃灑進來,他鬆散,慵懶,沒什麽正形,卻又仿佛很愜意。
秦彩娣這會兒正好過來辦事,她過來後,恰好看到了這樣的陸緒章。
她有些意外,意外之餘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以前的陸緒章也許隻是一個完美的神話,一個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一個在外事場合談笑風生堪稱教學模板的存在。
如今,他就坐在陽光下,他垂下薄薄的眼皮,他漫不經心地翻著報紙,他白襯衫上甚至帶了褶皺,這一切都那麽細膩真實。
陸緒章是在看完一頁報紙的時候,才抬起眼,視線無意中看到了旁邊的秦彩娣。
他倒是記得這個服務員,在上次招待幾國人員時,曾經因為一位外賓質問老鼠問題而不知所措,後來自己在房間給孟硯青點菜,是她來送的。
不過在視線對上後,他眸中泛起一絲疏淡,微挑眉間,收回了目光,繼續低頭看報紙。
秦彩娣站在那裏,有些悵然若失,她感到了對方的反感,也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是多麽渺小。
盡管那個人那麽生動鮮活地出現在自己麵前,但他完全沒有往日的談笑風生,也沒有任何親切,他連多餘一個眼神都不會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