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康那雙因長期饑餓變得凹陷而顯得過大的眼睛,裏麵盛滿了不可思議。
裴寂那學著池嫵略微懶散的姿勢都僵了又僵。
池嫵又說了一遍,“自己套上,犁地。”
丁安康有些眼暈,恍惚間好似看見了眼前這個自稱‘神仙’的大夫姐姐笑得有些壞。
壞得很。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彎腰把那早已為他準備的繩子套在了自己身上。
池嫵起身上前把犁頭插進地裏,順手在他身上紮了一針。
好心的囑咐道:“你雖然覺得你快暈倒了,可是紮著這個針,你是暈不倒的。”
丁安康也想快點好起來,如此父親母親也好輕省些,所以隻能照辦。
“姐姐,我會好好幹的。”
池嫵心裏是有譜的,這孩子身子實在是弱得很,如今再不給他動彈,怕是死得更快,偏偏他這樣的吃什麽藥都沒用。
隻能讓他先吃飯,慢慢養起來才行。
今天天氣陰沉沉的,也沒有烈日當空,別看著活多,就他那麽慢的動作,他也幹不了多少。
活還是壓在黑豬身上呢!
它幹得可起勁了。
池嫵斜靠在田埂上,隨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裏,裴寂看著她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不好隨她如此瀟灑,隻能觀察著附近會不會有人過來。
丁安康犁了一個時辰的地之後才體會到了那位‘神仙姐姐’所說的那種想暈倒卻怎麽也倒不了的感覺。
以往心跳得如此之快的時候,怕是早就暈過去了,如今卻是是撐著這麽快的心跳,犁地。
裴寂默默朝池嫵走近,“丁安康他娘和幾個村裏人來了。”
池嫵隨聲坐直,麵上掛著笑,朝不遠處走來的幾個人揮揮手。
老丁媳婦看見自家兒子搖搖晃晃的身子,腳步都亂得不成樣子,“安康!”
安康實在沒力氣說話,也隻能站起身朝母親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