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時辰。
池嫵又百無聊賴了起來,秋日裏的夜風還是有些涼,下一瞬身上多了一鴉青色披風。
她心下一怔,抬眸看去,麵露疑惑,“王爺?”
裴寂沒有回答,問道:“看完了嗎?”
池嫵‘嗯’了一聲。
裴寂道:“你怎麽看?”
池嫵道放下手裏的卷宗,回道:“對於張槐中想必王爺已然胸有成算了,這兒哪輪得到屬下怎麽看?
隻是,這王妃到底如何得罪於了您,竟要如此眼睜睜看著人家機關算盡獲得的權勢,到頭來發現竟早已是您的?
這不厚道啊。”
裴寂往身後軟枕靠去,那手隨意搭垂在膝上,瞧著很是怡然自得。
“不過是喜歡看著他們掙紮罷了。”
聞言池嫵眼眸微眯,看向裴寂。
他的聲音好似從胸腔震動而出,語調甚是慢條斯理。
這人現下隻著一身鴉青色的寢衣,發上並無玉冠,襯得他倒是柔軟了幾分。
可是那雙脈脈含情的眼眸,此刻卻透露著獵殺圈養獵物般的穩操勝券,帶著強烈的壓製性。
池嫵忽而明白了他到底想幹嘛。
他隻想操控整個皇室兄弟相殺,父女反目,再看著他們枉費心機,機關算盡,最後卻發現隻是徒勞。
他隻是在玩弄整個朝局罷了。
裴寂察覺到池嫵的注視,歪頭看向她,唇角吊著笑意,“怎麽?覺得本王居心險惡?”
池嫵唇角微揚,點評道:“不,隻是覺得王爺還挺迷人。”
池嫵說的倒是實話,他那操控一切,運籌帷幄的模樣,著實好看。
裴寂眼眸裏帶上一絲笑意,滲透出絲絲危險。
“迷人?”
池嫵暗覺不妙,站起身來之時那披風順著她的身子滑落,猶如揉撫一般。
裴寂眸色暗了暗。
池嫵躬身道:“卷宗已整理好了。天色已然快亮了。王爺若無事,屬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