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瞪著眼珠子,嗓門大的跟吵架似的,“汪科長,話可不能這麽說啊。一看你就是沒養過兔子。
這活看著輕鬆,實際上老累得慌了。
兔子這玩意兒可敗類了,它就吃那幾樣草,你要是給它整別的,它寧可餓著都不吃。
牛棚裏邊四個老頭,天天兒的,天不亮就得起來,又是割草又是推糞的。
有時候趕上兔子下崽子,還得給他們接生。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都趕上伺候祖宗了。就這還動不動就死呢。
前兩天兔子難產,老李頭愣是一宿沒睡覺,把小兔崽子放被窩裏摟了一宿。我一進屋,哎呦媽呀,那股味兒啊就別提了。
對了,那兔子好像還在他被窩裏呢,汪科長,我領你們看看去啊?”
汪大力聽著都惡心,趕緊後退了幾步。
本來他還打算進牛棚裏邊去挑挑毛病,聽他這麽一說,他瞬間打消了這個想法。
“就算養兔子挺辛苦的,但你們應該知道,上邊是不允許一下養這麽多牲口的。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尾巴,必須割掉。”
汪大力咋說也跑了這麽多地方了,腦子轉的自然比別人快。
見養兔子的事兒壓不住田滿倉,趕緊換了個說法。
田滿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上邊確實有這個說法,他光顧著跟汪大力抬杠,咋就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汪大力見田滿倉說不出話來,偷偷樂了一下。
“田隊長,我是萬萬想不到,蓮花大隊這麽優秀的大隊,竟然也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我本來還想寫一份報告,好好誇誇你們,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田滿倉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汪大力氣得好死,他算是發現了,這個田滿倉根本聽不懂人話。他都把話說成這樣了,這老頭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既然暗示不好使,那他也隻能明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