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进贼了?
这是程意绵的第一反应。
然而几秒钟过后, 猜测被推翻。
她想起自己在门口上方安装了摄像头,于是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准备打开手机查看门外是不是韩知音。
按了两遍屏幕没有反应, 应该是睡着前忘记充电, 加上打语音电话时间太久, 耗到了关机。
程意绵先把手机的静音键推上去, 不给外边人听到屋内声音的机会,而后赶紧插上充电器,回客厅观察情况。
这个时候门外很静,耳朵贴着门没有听到脚步声和呼吸声, 她想打开猫眼看看,脑子里却突然闪现一段电影画面。
忘了曾经看过的哪部电影, 罪犯拿反猫眼窥镜观察屋内情况。
害怕眼下是这种情况,她先保持冷静不动声色,起码等手机充电几分钟开机了再思考下一步行动。
果不其然, 门外传来一道谩骂:“居然什么都看不见,小贱人不会睡在聿北哥哥家里了吧。”
韩知音从下午蹲到凌晨三点,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颇高,便啐道:“垃圾小区,叫开锁公司竟然要先跟物业报备,我呸!”气不过一脚踹在门上,“咣当”声在夜晚格外响亮。
害怕惊醒四周邻居,她掏出塑料袋子里的手摇喷漆,在雪白的墙面和暗红色门上勾勒污言秽语。
程意绵该庆幸房东给自家装的这道门较贵,非常手段不能撬开, 她折返卧室,手机充会儿电自动开机。
打开链接摄像头的app, 门外的韩知音沉浸在作画里,除了难听的“死全家”“狐狸精”,还有很多她念不出口的。
既然韩知音有备而来,那么身上一定藏了凶器。
除了报警告她违反公民权利和社会公共秩序,她还有物业可以求助。
到阳台上给值班保安打电话,报上楼号和房号,说是五分钟内赶到。为以绝后患,程意绵不畏强权,也不管韩知音家庭背景在沪城多么硬,没有丝毫犹豫报警。
搞定这一切后,返回手机上的监控设备,正好对上韩知音像幽灵般抬头看镜头的画面。
简直比恐怖片还要可怕。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怪她先前太过软弱,才让韩知音觉得她好欺负。
以暴制暴虽不可取,但若不亲手解决麻烦,以后回忆起这段遭遇,她恐怕再也跨不过被创伤的坎儿。
而且,她向来不是一个纵容别人伤害自己,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防身凶器,家里又不是没有!
程意绵目的明确走进厨房,抽出一把削肉如泥的菜刀,套上一层透明的隐形防护,穿了件外套藏在其中停在门口。
监控视频中,韩知音正拿着刀在墙上刻字,表情凶狠。
比狠是吧!
扭开防护锁,“噌”一声拉开,在韩知音没回神前拿刀对准她,破口大骂,气势占上风:“韩知音你有病是吧,凌晨三点来我家涂涂画画又砸门,信不信我告你谋杀。”
韩知音被她吓掉半个魂,头一次见这种阵仗,遇到不怕自己的人,连回答的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谁让你不要脸,缠着我的聿北哥哥。”
“比不要脸谁能胜过你呀,”程意绵放声大骂,最好是吵醒邻居,那样人多也安全,“陆聿北从来就不是你的,把病态爱当作强制爱,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
韩知音捏着刀,浑身发抖,“臭婊子给我闭嘴,今天先把你脸毁了,明天再让我爸找群人强.奸你,毁了你!”
程意绵不惯她的臭毛病,鼓足勇气先把危险系数排除,然而争斗间乱成一团。
手背一阵刺痛鲜血直流,在韩知音愣神之际握住她的手腕磕在墙上,直到把刀打掉才抬手反击。
“啪!”
韩知音被打得耳朵嗡嗡响,跳起来发疯,“我从小到大被所有人捧着,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这回用了点劲,后坐力震得手掌发麻,程意绵比她高半个头,22年中现在是最冷静沉稳的,“没有父母管教,我今天就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啊,你这个贱人!狗娘养的!”
已经上升到家庭了,这谁能忍?
程意绵咬牙忍痛不管伤口,改手抓住她的头发,形象教养抛诸脑后,拖着她去坐电梯,顺便打开手机录音,“有什么想骂的赶紧说,你现在的每句话,以后都可以作为污蔑和伤害我人身安全的证据。”
“韩家在沪城认识的官员,比你家祖宗十八代加起来还要多。扳倒韩家你简直痴心妄想,你敢现在放了我,我立马给我爸打电话,先端了你老家。”
程意绵拽她进电梯,按了一楼按键,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更不敢放了你。”
只要韩知音有挣扎的迹象,手上揪头发的力道便加重三分。
开什么玩笑,比自卫,程意绵就没输过谁!
一楼保安聚集,附近警察局派出的民警也赶到。
“谁报的案?”
程意绵不松手,说:“我。”
而这个画面,不应该被揪头发的人是受害者?
在他们误解前,程意绵保存录音片段,调出监控画面给警察看。
“这个人今天凌晨三点蹲在我家门口,在墙上涂涂画画,又带刀划伤我,证据在楼上,”说罢展示手背上的伤口,一切存证对她有利,程意绵正式起诉,“我要告她故意伤害,严重威胁我的生命安全。”
韩知音放声大喊:“我爸爸是韩连虎,一萍香茶叶的创始人,你们敢抓我?”
韩家名气,沪城但凡一个爱喝茶的都知道。
至于其背后势力,更不是他们这些角色惹得起的。
但是有人报案,正规流程还是得走走样子。
民警站出来主持大局,“先跟我回警局录口供,调查清楚了再定罪。”
韩知音获得自由,昂头挺胸走在前头,顺便拨通爸爸的电话。讲完今天发生的经过,仍不觉有错,“爸,你女儿要被乡巴佬害死了,快来警察局救我。”
不就是摇人,谁不会呀。
拨通陆聿北的电话,20秒后对方接起来,声音透着未醒的无力感,轻唤道:“崽崽,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眼泪说来就来,程意绵泣不成声,哽咽的可怜声揪住电话那头的心,“北贝,我现在去警局录口供,可是我的手背划伤了,好痛呀。”
陆聿北翻身惊醒,光着脚下床去开灯,“别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边擦眼泪边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告知他,末了装了把自己最讨厌的绿茶,“和韩家人撕破脸如果影响拓邦集团的发展和前景,我们现在就分手,绝不让你为难。”
换衣服的动作止住,听出她不是在开玩笑,陆聿北脸色骤变,心急如焚,“不准在我面前提‘分手’两个字,无论以后面对什么危险,我都能护你。”
“可是……”
“没有可是!”陆聿北抓着车钥匙冲到地下车库,“有我给你撑腰,什么都不要怕。”
程意绵闷声回答:“嗯。”
挂断电话,对面给她录口供的警察只问了一个问题:
“门口的菜刀是谁拿的?”
程意绵:“我,我拿来……”
“行了,”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在纸上签完字递到她面前,语气不善:“承认了就签名。”
承认拿菜刀自卫吗?
等程意绵低头去看白纸黑字的内容,她对这个判决已经心知肚明。
“快点签,大晚上还要陪你加班,真晦气。”
有关系真是横行霸道。
计算陆聿北开车到警察局的时间,程意绵把黑色圆珠笔丢在桌上,拒绝逼供。
听着对面两人的洗脑,被威胁和伤害人身安全选择报警如果是妨碍公务,她无话可讲,并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八分钟后,陆聿北裹着一阵寒风冲进审问室,弯下腰将受惊吓的女孩抱在怀里安慰,又拉着她的手查看伤势。
三厘米左右,深度未知,但手背肿得瘆人,这种情况下竟然把人扣在这里录口供而不是先处理伤口,他赤红着眼,如同利刃般的眸光掺杂一股杀意:
“伤者为大,你们却不管不顾?”
门外来了几个人准备下手控住。
其中一位看上去身份较高的老警员,双手叉腰问:“审讯室是你乱闯的?”
程意绵挽着他的胳膊,抬手轻拍抚平怒气。
“别闹大了,有话好说。”
陆聿北深吸几口气,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爷爷,你孙媳妇被人诬陷了怎么办?”
没见过家长就能当孙媳妇吗?
程意绵用口型无声解释:“我还不是呢。”
陆聿北搂着她护在自己羽翼下,三两句话概括来龙去脉,电话那头的回答中气十足:“你快带绵绵去医院,剩下的别管。”
“好。”
挂断电话的两分钟,警局上层领导赶来训斥下属:
“集体出动扣住伤者,是上夜班太无聊不想干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惹不起,赶忙弯腰齐声道歉:
“对不起,我们有眼无珠,我们错了。”
陆聿北充耳不闻,带人离开警局。
到医院包扎伤口,又去打破伤风针,检查身体状况,陆聿北跟在身后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显然在气头上,责怪她今晚遇到危险不先找他求救的行为。
“陆聿北。”
他淡淡回应:“嗯?”
程意绵举着包扎好的右手,软弱无力地哼哼,“手疼。”
三秒钟后他败下阵来,搂着她轻声哄:
“乖,我带你去打止疼针?”
“不要,”程意绵瘫在他怀里,惊吓过后的委屈尽数涌上来,“你都不知道有多么可怕,韩知音从下午蹲到凌晨,又撬锁又砸门,还在墙上写脏话,骂我……”
“那你为什么不先通知我?”
程意绵吸吸鼻子,把眼泪蹭在他胸口的薄衫上,囔囔道:“我怕你不管,你不向着我。”
“怎么会,”陆聿北捧着她的脸,擦眼泪的大拇指颤抖,时隔一个小时仍旧心有余悸,“爱你所以才追求你,跟你在一起之后,如果保护不了女朋友,我可真是白活了。”
“你爱我吗?”
“嗯,”陆聿北轻轻在她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视如珍宝,“特别爱你。”
程意绵掰着指头算:“我们才谈了六天。”
“相识快四年,追你两个月,这还不够?”斤斤计较把所有交集全部算上,不想承认自己沦陷太快,更不想让她知道确定关系后自己变恋爱脑,陆聿北一本正经地说:“有爱才能走到一起,所以不要怀疑。”
程意绵破涕而笑,“好。”
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陆聿北搀着她离开医院,“今晚去我家住,你那个地方等我找人收拾干净了再说。”
“嗯。”想到在警局的那通电话,程意绵担忧道:“爷爷他老人家知道我的存在?”
“当然,谈女朋友这么重要的事,不昭告全家怎么行。”
“啊?难道我们确定关系的当天,你就跟家里人说了?”
“对啊,”陆聿北垂眼,捕捉到她闪躲的样子,捏着下巴强迫抬头,质问的口气像极了怨夫,“你难道没跟自己爸妈提及我的存在?”
“额……北贝,你听我解释。”示弱手到擒来,程意绵笑嘻嘻圆说藏匿男朋友的目的,末了补充一句:“我是为了咱俩好。”
他家未来女主人心狠着呢,拿上次在叶市闹矛盾举例,他若不低头,程意绵就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没心没肺完全事不关己。
在她面前,陆聿北也不敢生气,否则再经历一次冷战,他会发疯抓狂。
“对,女孩子是该考虑全面些,更应该多给点时间考验我,选老公是大事。”
坐上副驾驶位的程意绵揪住他的衣领,微微使力将人拽到眼前,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你真的太好了,我越来越喜欢你啦。”
陆聿北藏不住笑意,满足极了,“喜欢就好,十分钟到家,你老实坐好。”
“遵命。”
睡到上午十点醒来,程意绵到卫生间刷牙,水龙头刚打开,卧室门被人敲响。她关上水源去开门,站在外边的是穿着家居服的陆聿北。
“睡醒了?”
“嗯。”
陆聿北转身进卫生间,从柜子里掏出洗脸巾,招招手叫她:“来,我帮你洗脸。”
亮出完好无损又白皙的左手,程意绵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单手能干的事多了,别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的小朋友好么?”
陆聿北不听,执意地将洗脸巾沾湿,“快点洗漱下楼吃饭。”
今天的饭菜正合她口味,为了压惊,吃了两大碗米饭方觉得饱,见他在客厅看报纸,一副淡定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程意绵坐在他身边,忍不住问:
“韩知音那边要怎么处理?”
她可不会宽恕犯法的人,今天自己侥幸逃过一命,以后呢。
留着随时存在的危险,后患无穷。
“爷爷说,秉公处理,”陆聿北剥橙子给她,“韩家那边不从,妄想找人摆平麻烦,接下来打官司的话需要你出面。”
程意绵一口应允,“没问题,我也存着证据的。”
“嗯,”陆聿北好奇道:“我竟看不出来,我女朋友智商这么高,搬到出租房还在门口安装摄像头。”
“都是我妈,她不放心我的安全逼着我装了一个,”程意绵咬一口橙子,味道甘美顺手喂他一瓣,“功劳全在我妈那儿。”
“你把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程意绵摇头:“我今天告诉他们,明天就开车载我回老家,你舍得我走么?”
“不舍得!”
“所以呀,有男朋友为我保驾护航,当然不需要惊动我爸妈了。”
陆聿北抱她坐在腿上,轻轻托起她的右手,心揪在一起,“还疼吗?”
“嗯,”程意绵故意装柔弱索取他的关怀,“你亲亲就不疼了。”
陆聿北小心翼翼地吻着凝脂般的雪白纤细,“这样亲?”
“疼痛值减轻百分之十。”
“减的好少,”目光落在噙着坏笑的唇角,看懂她内心的小九九也不拆穿,低头吻上红唇,在她闭眼享受时适当撤离,又一脸真诚地发问:“那这样呢?”
“再减轻百分之三十!”
程意绵嘟着嘴,自动送上门意思很明显。
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倒在沙发上将她压得严丝合缝,陆聿北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索性遵从内心的渴望。
食指勾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嫌碍事,他随手丢掉。
唇转落在脖颈,游移到锁骨,留下朵朵梅花,正当他勾起程意绵的衣摆时,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进程。
来电是远在F国的妈妈木妍熙,刚接通,一道震耳欲聋的嗓音便传来:
“绵绵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了没,韩知音那丫头怎么处理的?妈的,无法无天了连我儿媳妇都敢碰!”
程意绵:原来豪门贵妇也说脏话?
陆聿北捏捏眉心,无精打采地回复:“已经带她去医院包扎了伤口,身体检查做了个遍,医生说半个月内不能碰水。至于韩知音,爷爷说打官司告她,犯法者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就好,”静了两秒钟,木妍熙继续拔高音调嘱咐:“绵绵刚受到惊吓,租的房子暂时别住了,你给她安排地方,或者住到咱们家。”
陆聿北转头看看程意绵,“已经安排好了,她就在我旁边。”
此刻的F国是凌晨四点半,身为晚辈的程意绵率先开口打招呼:
“伯母好,麻烦你们费心帮我解决这件事,真的很感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木妍熙干笑两声,识趣地不打扰小情侣地腻腻歪歪,“北北,记得给她放几天假歇着,我先上楼睡觉了。”
“好。”
“伯母,你们在F国注意身体,等回国了我来探望。”
木妍熙乐得合不拢嘴,“好,伯母我呀,就等绵绵这句话呢。”
因受伤和打官司的关系,程意绵得了一周的假期。
开庭在17号,陆聿北陪同,还有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到场,遗憾的是没有见到传闻中的老爷子。
一周的冷静期过去,以为韩知音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知错认罪并跟她道歉,不承想,却是从头到尾否决行凶和危害社会公共秩序的判决。
程意绵自己手上的证据,加上韩知音从前被压下去的罪行,法官一锤落定,数罪并罚,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看着泪流满面憔悴不堪的韩连虎,唯一的女儿要坐十年牢又无能为力,离开法院后,程意绵心软了。
“判十年是不是太狠了?”
陆聿北冷笑:“你今天在法院,有没有看到韩知音的妈妈?”
仔细想想,她摇头:“好像没有。”
“怎么回事,她妈妈不是亲的?”
“是亲的,”有钱人家多用手段和金钱解决问题和女人,韩连虎当然不例外,陆聿北开着车给她讲述韩家难以宣之于口的丑闻。
听完,程意绵整个震惊了。
“啊?你说韩知音的妈妈,是他爸爸用非常手段娶来的?”
不可能吧,女人其实蛮好哄的,有钱人追寻所爱,若是真心付出,很少不会被打动。
程意绵想不通,为什么要做出不顾别人意愿强娶的行为。
而且那个韩连虎虽然老了,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帅哥啊。
“韩知音的妈妈岳萍,没嫁进韩家前有过一段婚姻,韩连虎开拓市场,对她一见钟情。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将人绑回家强娶,韩知音八岁之前,她妈妈都是被爸爸锁在家,因为爱屋及乌,就把女儿宠坏了。”陆聿北推推眼镜,继续说:“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对他们夫妻关系向来不感兴趣,这是爷爷前两天调查完告诉我的。”
“哦,”程意绵这才明白,“怪不得韩知音看上你,不管你喜不喜欢偏要硬追,还伤害其他追求你的人,原来是因为背后有个典型。父母本身的人品真是至关重要的教育。”
“对,这桩案子结束,接着被查的就是韩连虎,”停下等红绿灯,陆聿北偏过头,问:“你还心软吗?”
心软又如何,到头来韩知音不能醒悟,接下来又是故技重施的报复。
程意绵下定决心,摇头:“因果循环都是报应,他们家自作自受,我不管了。”
“嗯,这才对,圣母玛丽苏都是狗血电视剧里边的设定,你可别受影响。”
程意绵放声大笑:“不得了呀,工作狂居然知道圣母玛丽苏这个词?”
陆聿北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我妈喜欢这种电视剧,连看三天哭三天。再说,我又不是跟社会脱节了。”
说到家长,程意绵想不明白一件事,“我好像没有特别表现吧,你妈妈为什么那么认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