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蘭終是抬筆,給賀之楨寫了一封回信。
抬頭“賀大哥”三個字寫出來,沈玉蘭怔然許久,實在是恍如昨日,但是時光已經像蝴蝶蹁躚的翅膀,翻飛了山和河。
正如賀之楨所說,他們的鬢邊已染了霜色。心裏積壓了多年的石頭,在這樣一個冬日的午後,稍微搬移了一點。
“賀大哥,收到來信,很是意外。當年的事,我深表歉意,給您和叔嬸帶來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感謝您不計前嫌,來書問候。近期聽聞青黛去找了張伽語,青黛的性格比較衝動,我擔心會惹出亂子來,勞煩您稍微幫忙看顧一點,不勝感激!我目前任職於南華醫院供銷科,一對兒女都已工作,生活上一切安好,感謝您的掛念!祝好!”
落款是“沈玉蘭”。
等愛立和葉驍華買完車票回來,沈玉蘭已經將信寄了出去,許是想通了這些事,沈玉蘭覺得心裏輕鬆了很多,久違地拿了一套茶具出來,正在家裏煮茶。
見倆人回來,起身將葉驍華帶來的蘋果切了兩個,問他們道:“今天車站買票的人多不多?這馬上年底了,走親的比較多吧?要不是愛立這回為的是梳棉機的事,我怎麽都要把她拖到年後,才放走。”
愛立這才想起來,今年沒法陪媽媽過年了,有些歉意地道:“媽,我忘記這茬了。”
沈玉蘭拍拍她的胳膊,“沒事,前途要緊,你小姨這事,我想想還不放心,準備最近也申請探親假,去你小姨那裏看看。”
“媽,你要去申城?”忽然聽她說要去申城,愛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想去看看!”這些年,她為了躲謝鏡清,一直窩在這一塊,沈玉蘭覺得浪費了很多光陰,現在子女都不需要她操心,她想去申城看看妹妹,而且,十幾年前,她還聽人說,有人在申城看到過俊平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