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學鳳在飯桌上還提醒丈夫道:“愛立小姨父的事,你今天記得問一下,人家家裏急得火急火燎的,咱們既然答應了下來,就早些把這事給辦了。”
王學成給小兒子剝了顆雞蛋,應道:“好,我上午就給老崔打電話問問。”
葉驍華停了筷子,問道:“愛立姨父怎麽了?他不是在申城衛生局上班嗎?”他對愛立小姨一家還有些印象,記得她姨父是一位很溫和有禮的同誌,夫妻倆關係似乎也挺融洽的。
徐學鳳歎道:“昨天沈大姐說,因為會議上說錯了幾句話,被打成了現行反`革命,愛立小姨現在在宜縣棉紡廠工作,他們在申城那邊,估計實在待不下去了,不然不會好好地跑到漢城來。”
政治鬥爭的事兒,徐學鳳自幼聽家裏聊過不少,兩派相爭,一旦落於下方,什麽屈辱都有可能發生。
葉驍華問他爸道:“崔叔叔是在申城市委吧?他能管到嗎?”
“都是申城係統裏的,難免有認識的人,老崔要是願意幫忙,大概能有法子。”
又叮囑兒子道:“你最近在單位裏也要謹言慎行,現在人心浮動得很,我聽說學校裏都開始搞紅五類.紅外圍.黑五類,他們還造了一個‘灰不溜秋者’,指出身一般家庭的學生,動靜大得很。”
徐學鳳在一旁接話道:“前幾天有一通關於京市大學工作組阻止師生亂打亂鬥的簡報,說以後各單位發生這類情況,都可參照此次處理辦法,但是我看效果並不明顯,至少在漢城這邊,亂打亂鬥的事就仍舊屢有發生。”
等葉驍華去上班了,徐學鳳也和丈夫道:“你也別擔心驍華,他現在脾氣收斂了很多,當不至於惹什麽事兒。”
王學成搖頭道:“他不主動找事兒,難保事不找他。你看著吧,就憑他以前的混不吝樣兒,那些小弟遲早來找他帶頭搞事。”頓了一下,又歎道:“我現在想來,幸好這兩年他經了些挫折,人沉穩了很多,不然可沒人能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