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藤新一的視線中,南淩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們能稍微傻一點,或者學會裝傻。”在一瞬的怔愣之後,他的神情瞬間疲憊下來,“但既然我已經說了會誠實地回答你……好吧。”
工藤新一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你不覺得你突然變得這麽溫情,和你前麵的風格不太一樣嗎?”他挖苦道。
“人都是有多麵性的。”南淩輕巧地略過了這個話題,“現在聽我說說死在我手下的第一個人吧。”
他頓了頓,然後表情一瞬間冷了下來。就好像回憶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他不快了。
“他是個人渣。”南淩冷漠地說,“一個猥瑣,卑鄙的渣滓。他用貪汙來的錢把自己偽裝的漂漂亮亮,背地裏誘奸甚至強奸未成年的幼童。這件事他從30歲開始幹到他50歲,這20年裏死在他家地下室的孩子數都數不清。你要是到了那,偵探。”
他冷笑了一聲,但卻並不是針對工藤新一,“他們的哭聲大概能把你吵死。”
工藤新一也皺起了眉頭,“這種人……”
他以為南淩的第一次殺人是為了組織,但是……
“你會為了他審判我嗎,偵探?”南淩偏過頭看他。也許是因為今晚的月光如細雪般純白,竟然照得那雙無機質的銀灰色瞳孔都帶上了聖徒般的虔誠,“在那之前我從未殺人,也許我比十字架上的耶穌、比逾越節上被屠殺的羔羊都更無辜。而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是人類最扭曲、最惡心的那一麵的具象化。你要為了他判我有罪嗎?”
工藤新一很難形容那個眼神裏都包含了什麽。被這樣注視著,他覺得自己像是莫名地變成了正在聽取懺悔的神父,隻是信徒不僅和他隔著懺悔室的簾幕,還隔著早已逝去的光陰。
無論那時發生了什麽,都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