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諸伏高明有些頭疼。
好吧,他是故意的。
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在演戲,所以諸伏高明才故意逗她,沒想到反倒是將人給逗哭了。
“小妹妹,別哭了,街上的人會以為我欺負你了。”
“嗚嗚……你就是欺負我嗚嗚嗚!”小女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偷偷觀察著諸伏高明的表情。
“我錯了,我不將你帶去警局了,也不找你老板了好不好?”諸伏高明哄著她。
“可是……可是……我的花賣不完。”
“那你就哭吧。”在諸伏高明開口之前,琴酒冷冰冰地說道。
琴酒的聲音很冷漠,是那種一開口就能把小孩嚇哭的冷漠,小女孩的眼淚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諸伏高明則驚歎了一聲。
“哇,這花好新鮮啊,一定是新采摘下來的吧!”
聽諸伏高明提到自己的鮮花,小女孩這才不哭了,抹了抹眼淚說道:“是的,這都是剛剛采摘的,我們是室內種植,二十四小時控製溫度與光照,所以……”
“家裏是開花店的?”
“沒……沒有啦。”想到對方警察的身份,小女孩不敢承認。
“能夠在花上這樣用心思,采買設備的錢一定不是個小數目,看樣子是家不小的花店。”諸伏高明略作思考,想到了長野最大的那家花店,問:“一線牽?”
小女孩:……
小女孩不說話了,眼神宛如懵懂的小鹿,茫然又有點怯怯地看著諸伏高明,他是怎麽知道的啊?
“我要這個。”諸伏高明在花籃裏麵掃了一眼,沒有挑選紅玫瑰,而是選了幾支藍色矢車菊,問:“多少錢?”
小女孩怯怯報價。
諸伏高明付錢,站起來一手拿著鮮花,另一隻手則輕輕在小女孩的腦袋上摸了一把,說道:“花籃裏麵的其他花我也都要了,夜很深了,雖然是情人節也別在外麵熬太晚,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知道嗎?”
“你真的全要了?”小女孩驚喜地看著高明。
“嗯,都給我吧。”諸伏高明將籃子一起接了過來,問:“籃子也給我吧,一共多少錢我給你。”
“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帥氣!”小女孩嘴甜地喊著:“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小女孩顯然是說順嘴了,反應過來對方是兩個男人之後嘴唇囁嚅,不好意思極了。
“好,早生貴子。”諸伏高明卻笑了,他爽快地付了錢,看著小女孩蹦蹦跳跳離開,從後麵和琴酒悄悄跟了上去。
“去抓她老板?”琴酒饒有興趣。
“沒有什麽老板,那小姑娘大概是花店老板的女兒吧,情人節店裏肯定很忙,晚上出來幫點忙罷了。”諸伏高明不是不通情理的,這種事情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琴酒點了點頭,又問:“那我們跟著她做什麽?”
大晚上的跟蹤一個未成年小女孩,這行為還真有點變態。
諸伏高明卻沒想太多,隻說道:“太晚了,就算是常在晚上走的也要小心,看著她回家吧,以免遇上壞人。”
琴酒便點了點頭,兩人跟蹤的更加小心了,別到時候壞人沒遇到,反倒是他們兩個“跟蹤狂”嚇壞了小丫頭。
目送小姑娘回了家,兩人這才鬆了口氣,手牽著手離開。
“今天是情人節。”琴酒感歎了一聲。
“是啊,情人節。”
所以呢?琴酒看了諸伏高明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上的花籃。是他暗示的還不夠嗎?花都買了,為什麽還不送個他?
又走了一段路,諸伏高明還是沒有送花的意思,琴酒的心中有些焦躁,卻也明白什麽都沒有說。
可惡,為什麽還不送花?到底什麽時候才會送花?總不可能買花就真的隻是為了小姑娘能早點回家吧?就算是,隨便拿一束送給他不行嗎?
琴酒心中不悅,有些憋氣,他偷偷又看了花籃好幾眼,見諸伏高明始終沒有開口的樣子,心裏邊別提多無奈了。
“你知道藍色矢車菊的花語嗎?”就在琴酒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諸伏高明突然開口。
諸伏高明的聲音宛如一片小羽毛,輕輕的掃在琴酒的心尖上,讓他的心癢癢的。
藍色矢車菊的花語……
說實話,琴酒不知道。
送花或者收花這種浪漫的事情不適合組織成員,除了和高明在一起的這幾年,琴酒以前從沒做過類似的事情,更無法想象自己有天竟然會期待著戀人送他鮮花。
至於花語?那肯定也是一竅不通。
“遇見、幸福。”諸伏高明鬆開琴酒的手,將那幾支藍色矢車菊拿了起來,用金色的絲帶綁成一束,深情地望著琴酒說道:“我遇見了我的幸福,希望我也可以成為你的幸福。”
琴酒的臉有些發熱,他接了過來,用兩隻手握著垂直身前,低著頭也低著聲音:“早就是了。”
諸伏高明是他的幸福,早就是了。
諸伏高明是個手巧的人,行動力也很強,回家之後便將花籃中的鮮花全部製成幹花,小心翼翼地用絲帶分種類綁好,存放到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中。
“這是回憶。”諸伏高明這樣對琴酒說。
等他們老了之後,將幹花拿出來欣賞,也將過去的回憶翻找出來重新體悟小年輕時候的羞澀與幸福,一定也是一番別樣的享受。
隻是幹花當然還不夠,諸伏高明為琴酒畫了畫像,或許是職業的緣故,他的素描畫得最好,能夠將一個人畫的惟妙惟肖。
時間流轉,一晃到了暑假。
琴酒與諸伏高明的關係日漸升溫,公主也變成了一隻大貓,它的毛發要比其他的貓咪更加蓬鬆,每天都拖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在兩人之間蹭來蹭去,漸漸的已經有了電燈泡的模樣。
“一隻合格的貓咪,要在兩個主人上床的時候好好在外頭帶著,而不是突然蹦出來嚇我們一跳。”琴酒在諸伏高明的身邊越發幼稚起來,竟然指著公主的鼻子和一隻貓咪講道理。
“喵!”公主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人。
“喵!”琴酒也叫了一聲,很明顯地就是在罵貓。
昨天晚上,琴酒正在和高明甜情蜜意,深深淺淺上下起伏的時候,貓咪突然從櫃子底下鑽了出來,黑暗中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發著光,差點把兩人嚇w了。
這隻蠢貓!
下次再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檢查好門窗,確定公主不在臥室才好!
“你和它計較什麽?”諸伏高明看著一人一貓無奈地笑笑,喊:“公主,來吃飯了。”
公主立刻丟下琴酒,轉身朝諸伏高明跑去,在他打開的貓罐頭麵前大快朵頤起來。
琴酒卻仍是有點不爽,嘲諷了公主一句:“蠢貨。”
公主跟著琴酒久了,也明白這不是什麽好話,停下吃飯也要回頭朝他不爽地“喵”一聲,聽得出來罵得很難聽。
諸伏高明已經端菜上桌,琴酒也不和公主吵架了,走過去幫忙擺盤。
“放暑假了,你們是不是也放假了?”琴酒意有所指,他當然知道警署不會放暑假,他隻是希望高明可以請個假,然後和他出去四處轉轉。
暑假啊,是該旅遊的時候,最好找個能避暑的地方。
諸伏高明明白琴酒的想法,說道:“長野的天氣一直都很清爽。”
若是避暑的話,長野其實就是不錯的選擇。
琴酒自然明白高明的想法,他扁了扁嘴巴,反駁:“總之不如國外。”
“國外什麽都好?”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琴酒瞪了高明一眼,他隻是想和高明出國玩玩罷了,四處轉轉才會有新鮮感。
若在以往,諸伏高明或許就答應了,但這次卻實在不行,他歎了口氣,對琴酒說道:“小景這個暑假要回來。”
琴酒呆住,諸伏景光要回來?
不是吧?好不容易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不當電燈泡了,轉頭又來一個電燈泡弟弟嗎?
“隻是待幾天,想和我介紹一下他的幼馴染。”
琴酒撇嘴,對這個人人都有幼馴染的世界感到無語極了,他這個沒有幼馴染的人就是格格不入唄。
諸伏高明笑看著琴酒,征求著他的意見:“怎麽樣?要不要見見他?我還沒有給你們正式介紹過。”
“不了。”琴酒拒絕了,一方麵他討厭諸伏景光,另一方麵他也擔心諸伏景光會不喜歡他。
如果是別人,琴酒管他喜不喜歡,他又不欠誰的,但那畢竟是高明的弟弟,在高明麵前或許很有話語權,琴酒索性躲著點。
諸伏高明看出了琴酒的擔憂,安慰也勸解著他:“小景挺通透的,他會喜歡你的。”
琴酒卻仍是搖頭,敷衍了一句:“以後吧,有的是時間見麵。”
諸伏高明頗為無奈,卻也沒有逼迫琴酒,琴酒說的也有道理,他們兩個在一起,以後和小景見麵的時間多得很。
諸伏景光回長野的那天,琴酒剛好接到了組織的新任務,於是借著“躲避諸伏景光”的由頭暫時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