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認識開始,提爾問過顧淮很多問題,每一次顧淮都能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
而這是第一次,顧淮感覺到自己無法回答提爾的問題。
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用怎樣的話語,才能在不讓提爾難過的情況下,把真相告訴提爾。
他很少有逃避的時候,唯獨隻有這件事,他一直在拖延,一直試圖想辦法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
可是,他辦不到,無論他做多少實驗,演算模擬多少次,都隻能得出一個結果,而那個結果是提爾無法接受的,甚至可能會因此而無法原諒他再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於是無法開口,直到這一刻,提爾再未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直白地問出了那個他們都一直在回避的問題。
單手緊握成拳抵在唇上,顧淮第一次想要別開臉不去看提爾的雙眼。
“回答我。我們一直都沒有談論過這件事,我給了孩子那麽多的信息素,可孩子一直都沒有醒,你也從來不跟我談孩子的情況,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努力在挽救,可我真的不想再被蒙在鼓裏了,我不想再像我哥的事那樣,到最後才知道真相。”提爾極力抑製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他不想讓自己像在質問顧淮一樣,他隻是希望顧淮能跟他說真話。
“我們的孩子……”顧淮喉嚨幹澀,從未感覺要把一句話說完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他閉了閉眼,咬牙說道:“如果我的實驗演算結果沒錯,孩子的細胞基因提取出來後可以研發出預防和治愈喪屍病毒的疫苗,但是,我們不能讓孩子醒過來,因為,我們的孩子,極有可能就是喪屍病毒的源頭,他的腺體裏攜帶了喪屍病毒,一旦發育完全基因裏也將會攜帶病毒,所以,我們絕不能讓他的基因進入人類基因池,那很有可能會引發更大的生物災難。”
戴習維這樣長時間讓他跟提爾的孩子進入沉睡狀態的原因,根本不是提爾不在沒有信息素可以供給給孩子那麽簡單,早在他要帶提爾和孩子一起逃離基地前,孩子就已經停止發育了,這是他在逃離前通過實驗反複驗證,並在這一次逃離時於看護室的係統裏調出過往記錄和資料證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