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黑白的。
不像每一次想起提爾時那樣,帶著絢爛的色彩,就好像顧淮的整個人生裏,隻有提爾是值得回憶,是美好的。
幼年時對兩個Alpha父親的回憶,是零碎的片段,因為他們總在出任務,回來的時候他多半都在軍區醫院裏接受治療,因為不穩定的雙腺體,他幾乎在軍區醫院裏度過了一半的幼年時光。
反複的吃藥打針做測試,再反複的進手術室。
可至少,見到兩個父親時,他們雖然身上時刻帶著作為特種兵的冷峻和淩厲,一看就知道不是會溺愛孩子的人,可對他也是疼愛的,會在有限的時間裏教他讀書寫字,陪他進行治療,也會在他做完手術後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等他醒來。
他也曾經產生過疑問,為什麽爸爸那麽堅持要生下他,為什麽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那個時候,爸爸跟他說:“我們之間永遠都沒有標記這樣的羈絆,所以我隻能生下擁有我們共同血脈的孩子,讓孩子成為我們之間牢不可破的羈絆證明。”
事實上,他當時並沒有聽懂爸爸的話,後來長大,他更多的也隻是覺得,為什麽為了滿足爸爸自私的願望,就要他來承擔這沉重的後果。
隻是有些問題,永遠都沒有答案。
那個時候,他去戴習維的辦公室,顯而易見並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他。
聞訊趕來的特種警衛兵橫七豎八的在辦公室外躺了一片,而他用槍轟爛辦公室的門,見到了那個總是坐在辦公桌後麵一臉冷酷漠然攪弄風雲隨意擺弄別人人生的Alpha。
麵對受到衝擊後顯得異常狂暴的他,當時戴習維卻顯得十分平靜,沒有半點恐懼,以一種毫無愧疚的語氣告知了他真相。
“……你真的以為,僅僅是兩個Alpha結合,就能生出雙腺體的孩子麽?”
“人類的基因遠沒有進化到這種程度,所有雙腺體的孩子,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都是人為介入操作下的實驗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