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道:“我猜的,不過沒關係,我遲早查的出來。”
二人沉默了片刻。昨日從蘇凔那出來,薛淩記起已是三月二十了,如果蘇夫人給的消息不錯,正是她爹忌日。可她也就是稍作遲疑,並未有其他舉動。在沒查清之前,她誰也不信。
江玉楓壓了壓心頭寒意,道:“查出來,又如何?”
薛淩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吹了陣風。回過頭緩緩道:“江少爺飽讀詩書,當知,天之不仁,不保四海。”
閃電將屋子照的瞬間如白晝,春雷接二連三的響起。江玉楓看著窗邊薛淩。身骨比一般姑娘都高,看上去卻瘦一些,眉眼溫順的倚靠在窗邊,沒有一處與薛弋寒相同。
他也站起來走到窗邊並排站著,二人倒像多年老友,在這秉燭夜話。“你確定?”
薛淩緩緩將目光移到江玉楓右腿上:“我不是江少爺,誰也休想讓我心甘情願獻出一條腿”。如果她沒記錯,當晚江玉楓傷的正是右腿。
憑著這一條腿,瞞天過海。將江家從魏塱的眼中刺變為掌中星。
江玉楓啞口在場,他腿沒廢。但一樣事物如果不能公之於眾,那就是廢了。他自然為此事懊惱不已,大多時候又是慶幸的。國公府與先帝交情匪淺,他又為前太子摯友,這些關係,能用一條腿斷開,實在是占了大便宜。
而今晚,第一次有人說他不該廢了自己一條腿。
“薛姑娘,人生在世,行事哪能全憑心意,令弟仍在,你就絲毫不考慮他了麽?”
雨點已經劈裏啪啦的打了下來,薛淩伸出一隻手去接窗外雨水。問江玉楓:“你是來當說客?”
江玉楓點了點頭道:“有此意,往事已遠,家父不願再生波折,若你願意,江府自會幫你安排好一切,餘生無憂。”
薛淩把手拿回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捏著手腕道:“什麽往事已遠?哪裏遠?昨夜我還夢到。我夜不能寐,日不能安。眼前盡是當年你與霍雲昇連手追殺我,今日你來跟我說往事已遠?我看在我爹的份上,不與計較,你還想攔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