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陳王府如同一座鬼宅。薛淩站門外敲了半天,連腳也用上了,還是沒人開門。站那吹了半晌風,方記起裏頭人差不多死絕了,哪還有人值夜。隻得繞到院牆處,酒意未醒,翻了三五次才翻進去。
齊清猗已經睡下,隻有綠梔還在等著,見她回來,立馬迎上來焦急道:“小姐這是去了哪,王妃也不肯告訴奴婢,叫人好等”。
薛淩歪歪扭扭的走到床前,踢掉鞋子,仰麵倒下道:“以後都不必等我”。說完一扯錦被,裹住了臉。
綠梔見怪不怪,帶上門退了出去。門風將床頭錦囊吹的輕微搖晃。
薛淩在被子裏翻了個身。陶弘之說,魏熠是自盡而亡。占其位,而不謀其政,自尋死路爾。
可她薛淩,究竟被生在了哪個位置?
福瑞軒拍賣鬼工球的日子終於到了,今天場麵倒遠比開展那會清幽。能進到場子裏的,都小有身份。叫價聲此起彼伏,最後被一位雅間裏的神秘客人拿下。
霍雲昇今天親自到了場,等掌櫃的一錘定音。他一使眼色,手底下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包圍了那間屋子。
人流散盡,裏頭走出來個小廝,正是薛璃貼身的懷周。原來薛璃有所顧忌,以江閎不喜為由,把銀子全部給了懷周,讓他務必把這枚腰佩拍下來,自己倒在臨江仙躲清閑。
懷周拿著手上腰佩橫看豎看,不知道這玩意怎麽能值那麽多銀子。怪不得少爺不敢親自來,讓人知道了告訴老爺,怕是腿都要打斷。他揣進懷裏,往臨江仙走,渾然不覺身後跟了好幾個人。
跟著的當然是霍雲昇一行,他見出來的不像是正主,定是代買的,還以為真的釣著了魚,急忙叫手底下不要打草驚蛇,一路尾隨著想找薛淩。
跟著跟著,發現個老頭也跟著,更加覺得事情可疑,霍雲昇大喜,覺得多日迷霧就要被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