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要離京的消息,已經傳遍大街小巷。無官之人,原不該惹起魏塱注意。隻是這齊世言的牽扯太深了些,下人少不得揣度主子心思,耳旁風多吹了幾句,魏塱也就知道他忍著惡心多養了三年的狗人事不醒了。手上筆杆轉了一圈,便君恩深重的遣禦醫到齊府看看這位先帝老臣。
畢竟,萬一死了呢?那不能讓齊府三小姐戴孝出嫁啊,這打江家的臉也打的太很了。皇帝嘛,總是要恩威並施的。
國醫聖手,藥到病初。隻是,救病不救命。針紮了兩日餘,齊世言果真是醒了,能吃能喝,可惜的是,不能跑也不能跳,亦不能言語。一如諸位名家診斷的那樣,癱在**,口鼻流涎不止。好在齊府家大業大,也不愁養不起這麽個廢人。
禦醫自覺有負聖上所托,複命時惶惶不安。沒想到皇帝並未多苛責,隨手給了不少賞賜,道卿家辛苦。
手上折子,說的是拓跋銑求進京一事,霍準呈的。魏塱猶豫著不知如何下筆,不由得感歎了一句。這齊世言,還是命好啊。需要退的時候,就多了個女兒,需要躲的時候,就廢了。不廢的話,都不一定敢放他走。
瞧瞧這霍家,霍雲昇才閑了幾天,霍準這老匹夫就敢把拓跋銑擺到明麵上來威脅自己。寧城那一帶,在霍家手裏多捏一天,他這個皇帝,就不暢快一天。
那晚長談之後,薛淩和齊清猗在很多事上已經心照不宣。這幾天幫著齊府搭理大小雜事,替丫鬟找去處,放小廝尋高枝。又雇了上好的護衛,安排著送齊世言一行人離京。薛淩不喜這些瑣碎,也是幫著強撐,幾天下來心頭煩的很。
更令人不解的是,齊清霏死活要留在京中,道是“若大姐姐肯收留,她就住陳王府。若不肯,她為奴為婢自有辦法活下去”。誰也無法勸她改變主意,沒奈何,最終隻能讓齊清猗好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