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憫聞言手指微微一顫,抬眼看向她的眉眼。
許柚眉目冷淡,未見多少情緒,隻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感。是一種,對未來有清晰明確的規劃,對人生有明確的想法而帶來的力量感。好像,永遠都沒有人能夠贏過她,能夠打倒她。
孟嘉憫沉默了片刻,隨即無聲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他亦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對這個妹妹有了這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甚至於,以往那些時候,他是從未看得上許柚的。從未覺得生長於鄉村的妹妹,會有多大的造化。
可恍惚回神之間,許柚在他眼裏,已然變成了他無法仰望的存在。
如斯優秀,如斯清醒。
在他所有驕傲自詡的內容上,都遠超過他。
而他如今再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創業,未免顯得有些自視甚高,不自量力。
孟嘉憫心底無聲地泛上了挫敗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隻道:“若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許柚道:“我想應該沒有那一天。”
孟嘉憫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許柚站起身,溫和道:“我今天還有別的約,先走一步,若有別的事情,可以跟我聯係。”
孟嘉憫沒有站起身,隻是坐在那裏,目送她離開。
半晌,極清淺地歎了口氣。
他忍不住去想,若是當初,自己能對她溫和一些,是否會有不同的結局?
若非自己太過冷淡太過傲慢,是否時至今日,在碰見父親出軌,有了私生子這樣的事情後,不至於舉目無親,無人傾訴。
不至於……承受這樣的痛苦。
可惜,現在方知悔恨,早已晚了。
許柚不會再給他機會,也不會再認他這個哥哥。
現在之所以會和他有往來,不過是因為當時在麵對熙寧的時候,自己不曾偏袒對方。
也不曾,對她出手,做過太惡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