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葭頭也不回,依舊背對著岑風修剪著置於高幾上的山茶花,聞言也隻是淡淡嗯了一聲,她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又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她的專注並未因為這事而分出半分,她依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盆山茶花上。
這是昨日岑風從莊子回來時一並帶來的。
山茶花開得很好,莊子裏的蔡管事知道她愛花,每年都會吩咐人送新鮮的盆栽過來,大多都是山林間自己長開的,有時是山茶,有時是蘭花,偶爾也有一些木芙蓉、寶相這類的花……不值多少錢,但勝在有野趣。
今早岑風派底下的花匠侍候好送來之後,雲葭便又就著自己的習慣修剪起了枝葉。
她這般平靜的態度不禁讓岑風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激動了。
可他哪能不激動?
他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會這般水到渠成,他昨兒夜裏輾轉難眠了一晚上,如若不是擔心旁人知曉,他都想自己跑到西山那邊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屍首,今早天一亮他就出去了,他昨天離開的時候就跟戚洪商量過了,如果事成就在國公府對麵的那株柳樹上劃一個十字,他今早揣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出去,直到看到那個十字才總算放下心。未免出現什麽紕漏,他又親自跑到外麵查看一番,想看看陳鎮這回會不會繼續包庇鄭子戾。
如果真的包庇,他怎麽也得想法子把這事鬧大才好。
“也是巧了,今天刑部那位老大人正好路過那邊,如果不是他,恐怕事情也不會這麽容易。”岑風低聲感慨道。
至少鄭子戾不會那麽快就被重新帶回到府衙。
他心中也覺得這事真是巧,甚至想過是不是姑娘算好的,可這個念頭才在心中浮現就被他失笑著拋到腦後了,姑娘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怎麽可能事事算得那般準?還是鄭子戾的命不好,正好撞在了那位老大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