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聽到這道熟悉的男聲,裴鬱才重新拾起笑容的臉霎時又是一沉,眼睜睜看著出現在雲葭身邊的男人,裴鬱的臉上就跟蒙了一層烏雲似的,把他原本的俊美姿色都給籠罩住了,隻剩下一雙烏沉沉的黑眸還依舊在夜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他下意識要大步過去,想要讓裴有卿滾遠點。
但腳步才邁出一步,在看到雲葭停下步子的時候,裴鬱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再往前。他沉默地凝視著前方,看著過往時候曾經見過無數次的璧人畫麵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裴鬱清晰地發現這一次他的心裏還多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他恨不得想直接殺了裴有卿,讓他就此從這個人世消失才好。
但這樣的暴戾情緒也隻是維持了片刻,唯恐雲葭發現,裴鬱緊抿著薄唇,又一次深深地看了裴有卿一眼,然後便退回到了身後的樹林之中。
他沒有在此刻上前打擾雲葭,卻也沒有離開,他就這樣站在原地,守在此處,等著雲葭回來。
裴有卿隱隱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可循著那種感覺看過去,那邊卻什麽人都沒有,隻有綠茵茵的蔥鬱樹木在夜裏隨風搖晃,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
“怎麽了?”
雲葭問裴有卿。
“沒事。”裴有卿並未多想,隻當自己是心緒複雜,一時感覺錯了,他未再多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麵前的雲葭。
她仍是那張冷靜甚至稱得上冷清的臉,此刻月亮已經高高掛起,裴有卿看著雲葭,卻覺得頭頂的月亮似乎都要比雲葭顯得要暖和一些。
他心裏不禁一痛。
自打這次重逢,雲娘就未再對他笑過,可曾幾何時,她對他是那樣的溫柔,想到今年去臨安之際,雲娘來送他的時候還曾給他求過一個平安符。
那是她特地去報德寺替他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