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麵排隊的人徹底快沒有的時候,夜已經有些深了,街上的人也不似最開始那麽多了,雲葭把手中最後一封信讀完之後便遞還給麵前的老人,又笑著收了錢,目送老人離開,她扭頭往身邊看,瞧見裴鬱的麵前也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了。
雲葭悄悄鬆了口氣。
這活看著輕鬆,其實還挺累的,她跟裴鬱分工合作都忙到現在,也不知他以前一個人都是怎麽過來的。
前麵有人也不好隨意離開。
隻怕喝水都不能多喝,生怕有什麽事不方便,可讀信久了又實在讓人覺得口渴難耐。
雲葭這樣想著便越發心疼起身邊的少年,她要是早些時候幫他就好了,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預料,如果不是因為前世的那些事,恐怕她即便重生也不會多管閑事。
她並非真的觀自在菩薩,自掃門前雪尤來不及,哪有這個閑心雅致再去管別人的事。
何況他還是裴家人,她避之都來不及。
兀自看了一會,見少年依舊垂眸落筆,濃密的睫毛在他白玉如霜般的臉上投下兩道淺淺的陰影,雲葭未等人看過來遍收回了視線。
有些口渴。
她拿起麵前那還剩下一半的烏梅湯慢慢喝了起來。
烏梅湯解渴,雖然不似家裏那樣有涼冰鎮過,但一口下去也十分的清爽。
今夜說話實在是多,她這會喉嚨還有些不舒服。
又幹又癢。
“喉嚨還好嗎?”
聽到耳邊傳來裴鬱的詢問,雲葭在帷帽下輕輕抬眸,她即便喝烏梅湯的時候也未曾摘下帷帽,兩片薄紗之下頂多露出一個溫潤白皙的下巴,下頜線的弧度也十分柔潤,並不纖細卻也稱不上圓潤。
她才發現原本排在裴鬱那邊的人也已經走了。
裴鬱收錢放於木盒之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雲葭。
“還好。”
雲葭笑著與人說話,聲音卻不可避免變得有些沙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