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之悠悠轉醒時,屋內正點著一盞昏黃的小燈,她蜷了蜷手指,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
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可崔錦之還是強撐開口:“淮王……怎……”
“沒事了。”一隻溫熱的手很快握住她的指尖,帶著安撫意味的輕輕摩挲了一下,“所有的事情都解決的很好,沒有人懷疑。”
她放下心來,意識又漸漸昏沉了,很快便又睡了過去。
這樣過了好幾日,中途幾次感覺到有人輕柔地撬開她的牙關,將清苦的**注了進來,崔錦之總算是醒了過來。
她緩慢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雕花梨木大床,還有些怔楞楞的。
額角處包著一塊紗布,隻是輕輕側頭,便是一陣劇痛傳來。
細微的動作卻驚醒了坐在她床邊的祁宥,他連忙抬頭,眼睛裏是遮不住的喜悅,“老師……”
崔錦之終於吃力地看清楚了祁宥此刻的樣子。
少年**著上身,露出許多陳年的舊傷疤來,右手臂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手腕上盡是用刀割開的傷口,眼窩深陷,麵容憔悴,看上去比她這個重病昏迷的人還要虛弱幾分。
整整三日,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崔錦之的床邊,看著她氣息荏弱地躺在**,麵如白紙,好似隨時就會消逝在這個世間,心口窒痛地不能呼吸。
直到杜懷舟把著她的脈,說終於穩定下來時,他才腳下踉蹌,眼前一黑地昏了過去。
杜公剛救好了崔錦之,又被祁宥的模樣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給他扶上床,才知道他不僅死死壓抑著體內早就爆發的毒,還頂著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裝作沒事人一樣,守了崔錦之三天三夜。
忍不住在心頭罵罵咧咧,沒一個給他省心的!
可祁宥不過躺了幾個時辰,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又是守到崔錦之的跟前,氣得杜懷舟幾乎要打他,卻在看到少年眼眶微紅,像一隻無助的小獸時,默默收回了手,由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