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明薑還沒說話, 季初燕的腦袋就慢慢靠了過來。
他靠得小心翼翼,確定鄧明薑不會把他推開,才將一部分的身體重量放到鄧明薑身上。
鄧明薑低頭一看, 視線裏是季初燕的黑發, 之前被雪水打濕,現在幹得差不多了, 但沒了之前蓬蓬鬆鬆的感覺。
他抬手摸了摸。
果然還沒幹透。
季初燕側臉貼在他的肩上, 感受到他的碰觸後, 用腦袋在他的掌心裏蹭了蹭, 眼睛始終閉著,眉頭也始終皺著。
鄧明薑本想把手收回, 猶豫片刻, 還是輕撫了他的頭發。
車子到站時, 季初燕幾乎靠在鄧明薑身上睡著了,鄧明薑把他喊醒, 他的眼皮格外沉重,費很久的力才勉強睜開。
朱小愛和鄧明薑先後下車,季初燕提著購物袋走在最後。
隻走了一小段路, 季初燕就落後了四五米。
鄧明薑和朱小愛先後停下等待。
“小季,你真的沒事嗎?”朱小愛往回走了幾步, 等季初燕走近,她伸出手, “我幫你提。”
季初燕搖了搖頭:“謝謝,我自己提。”
朱小愛看著他,一臉擔憂:“我感覺你生病了, 我陪你去醫院看下吧,或者吃完飯再去也行。”
季初燕笑了笑, 但笑得十分勉強:“我下午自己去看。”
朱小愛到底和季初燕不是特別熟,聞言隻能說一聲好。
公交站和家裏有七八百米的距離,不是很遠,走十幾分鍾就到了,然而對於此時的季初燕來說,顯然有些折磨。
他頭暈目眩,腳下的路好像在動一樣,每走一步都能晃上半天。
他本身不是個愛出汗的人,卻感覺自己汗如雨下,冷汗溢出額頭,打濕眼睫,叫他連前方的路都看不太清。
他可能真的生病了。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病的,可能因為酒店的空調壞了、可能因為他好幾次半夜睡覺把被子踢下床、可能因為他之前連著很多天在書店門外蹲點,緣河太冷了,氣溫比a市低三四度,到晚上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