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鬆縣既下, 大軍仍需修整,因連著四五日都無事。西郊祭祀的詔令,元澈已以皇太子名義發出, 另加有太子印璽、尚書印,特意尋錦帛裝裱好, 才命人送到北鎮去。
自蒼鬆往北鎮並不難走, 渡了河水東奔祖曆,隨後繼續往東北直行便是了。又過了幾日,派去查蒼鬆縣令詐降一事的人回來了, 入內後向元澈稟報道:“都探問過了。蒼鬆縣縣令曹蒙恩是杜真的親家,想著武威太後到底是先帝發妻, 又無謀反實跡,如今重病在身, 因此便與杜家合謀要投降殿下,或許殿下一時善念, 可以饒得他們性命。故而曹蒙恩先寫了降表,也是為杜家打個前哨。”
“但因杜家先前得罪了涼州本土派, 又殺了上官弘一家, 上官弘不知從哪裏跑了出來,連夜潛入涼王宮進言。如今杜真反倒被杜太後下令賜了鴆酒,杜氏參與者皆死, 曹蒙恩也被殺於蒼鬆縣,那一日出戰戰死的縣令並非曹蒙恩,而是涼王的一個家將。”
元澈歎了口氣:“既然這樣, 後麵的倒也不必去查了。”說話間, 他忽想起西郊的事,旋即拿起筆來, 書信一封,隨後交給那人道,“去金城,直接找玉京宮府庫的管事,讓他們找出一套涼王妃的章服出來。”說完又從閣子裏取出一封詔書,“帶上這個一起,去北鎮,直接交給北海公。對了,莫要讓謝尚書知道。”
交待完諸多瑣事後,元澈便出營帳散心,迎麵竟撞上魏鈺庭。自張沐死後,魏鈺庭甚少見元澈開懷,此時也不由得疑惑問:“殿下何故笑得這樣開心?”
元澈直徑走過去半個身子才意識到魏鈺庭正問自己,旋即扭過頭笑言:“前幾日出門被一隻鼯子絆著了,後來鼯子又回來陪不是。”
魏鈺庭聽得雲裏霧裏,卻見元澈眉眼間盡是溫柔,大抵也能猜出所為何人,呆了半晌抬頭時元澈早已走遠,不由得遙遙喊著提醒:“殿下,所謂深山藏虎豹,甕草生鼪鼯,必得深察,有鼯則必有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