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殿內, 薛琬仍在盤問公主的下落。殿內的茶碗已被摔碎了好幾隻,楊真寶趴在一張宮人受刑用的長條凳上,受著笞刑。
“最後再問你一次。”薛琬冰冷地聲音從楊真寶的耳後傳來, “公主被你們送到哪去了?”
“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楊真寶的眼皮倔強地一抬, 望著不遠處的宮燈, 一絲絲汗從額頭流了下來。
薛琬的兩隻眉毛慢慢垂下來,擺出一個極其失望的表情:“那就怪不得我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透露著陰寒, “上廷杖吧。”
不過十幾歲的小孩子,身量纖瘦, 兩根廷杖從腋下穿過,輕輕一挑便挑到了地上。隨後一支廷杖猛擊在腿彎處, 楊真寶筋骨一痛,僵硬地跪了下去。
準備行刑前, 薛琬走到楊真寶身邊蹲了下去,玩弄著他頭上的巾帽, 如同在挑弄貓狗:“你是個忠心的, 告訴我們公主在哪,日後還能跟在公主身邊伺候。你再好好想想?”
“既然薛公說我是忠仆,其餘的就不必真寶多說了吧。”楊真寶知道內廷廷杖的厲害, 他閉上雙目,手狠狠攥著衣角,但還是流了兩行淚珠子。
薛琬站起身, 背過去不再看他, 吩咐左右道:“行刑吧。朝著上邊打。”
廷杖一般都打臀部,雖然皮開肉綻, 但將養一個月仍能下地行走。但若朝臀部以上打,就到了腰和脊椎,表麵看著沒事,但一杖下去脊骨碎裂,兩杖下去腎髒就出了血,無異於死刑。
行刑的人相顧而視,短暫的猶豫後,高高舉起了廷杖。
“且慢!”
寢殿的大門被推開了,薛芷竟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此時,王濟也辦妥了事走了進來,入殿就看到了這一幕。
“公主我已讓宮人送至皇後處。”薛芷道,“其實你們想行廢立之舉,無論是擠掉陳霆也好,還是強攻禁中也好,最終的目的都是挾持皇帝,挾持大義。既然這樣,何不讓我去試試呢?皇帝身邊不僅有左衛將軍的部眾,還有殿前衛,還有內侍監。你們一層層攻過去既費時間,又要冒險。你們可以派人將我押送至未央宮,讓我親自向皇帝陳情辨明汪晟上書之事。我便可以趁機挾持皇帝,讓皇帝打開宮門,迎你們兵馬入內。”薛芷晃了晃手中那支鋒利的步搖,“我們裏應外合,豈不勝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