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們都飲了酒, 暗香些微浮動,夜色催醺酒意上湧,蕭沁瓷難得變得遲鈍。她神思仍然是清明的, 隻是像蒙著一層霧,皇帝的話語也變得輕柔朦朧, 似羽毛軟軟拂過她心上。
蕭沁瓷並不享受男人因見色起意對她的熱衷,甚至這樣的愛慕會讓她覺得厭煩。一如從前她對吳王和楚王,隻是這樣的厭煩被她藏得很好,半點不叫人發現。
她曆來就是個心思深沉的姑娘,知曉怎樣討人的喜愛。她同樣沒有曆過情愛,卻於風月一途上無師自通。
可蕭沁瓷還是頭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也有這樣的虛榮心,會因一個男人對她的愛慕而生出飄然之感。
她想, 就是要這樣, 她要掌控皇帝的喜怒哀樂。
“是嗎?”她撐著額,眼風靜靜望過來, “陛下想要怎樣討我的歡心?”
皇帝默默看她,有些不確定蕭沁瓷是否醉了。她如今展露出來的是平常難以得見的風情,但清醒的蕭沁瓷也不吝於同他說這樣似是而非的話, 皇帝摸不準蕭沁瓷的心思的地方就在這裏, 她這樣善變, 像不可捉摸的風。
唯有她的不喜與厭惡是真實的。她總是不喜, 難得有高興的時刻。而皇帝也很奇怪, 他能輕易的看出蕭沁瓷的不喜歡,卻難以摸清她的習慣。
也許那些不喜歡也是蕭沁瓷故意露出來讓他看明白的。
她在打磨皇帝, 想讓他變成合乎自己心意的模樣。皇帝自己也知道,所以不肯如她的意。
皇帝問:“那你今夜開心嗎?”
蕭沁瓷轉著酒杯, 凝神沉思了一會兒:“說不上高興,但也沒有不高興。”
她這樣難以討好。
“那你想要朕怎樣討你的歡心?”皇帝輕聲問,蕭沁瓷答得坦然,籠在皇帝麵前的仍是一團迷霧。
這是皇帝第二次問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