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安靜的春夜。
今日的春雨沒有潤物細無聲的含蓄, 隻有狂風暴雨的彰顯。料峭的寒意席卷過後,春花柳綠便該盈滿天地。
滿是生的氣息。細微、婉轉,春日的綠芽新舒展開來。
蕭沁瓷無暇欣賞這樣細微的動靜, 她腳上失了依靠的力,便要往下墜, 失重的瞬間讓人有會被折斷的錯覺,但一瞬的驚叫和惶恐都止於橫過她腰間的手。
心上人在他懷裏,他喜歡抱她,手臂能環過她腰,隻想為她遮擋風雨。他們這樣貼切,好似生來就該嚴絲合縫的契合。
片刻之後他放開了人,攬過蕭沁瓷瑟縮的肩,逼出她更多的哭聲。他果然言出必行, 心上人的淚隻會讓他更緊繃。
但蕭沁瓷似乎覺出了他的意圖, 哭聲漸歇,咬著唇不肯從齒間泄露一二。她沒有再對皇帝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即便如此, 他仍然有話說。
“真聽話。”他貼著她唇笑了一下。
怎麽不算聽話呢?他方才說完“不要在男人麵前哭,這樣不好”,蕭沁瓷立時便聽進去了。
“真乖。”他誇她, 是隱含寵溺的語調。他原本就比蕭沁瓷大上許多歲, 很多時候他包容著蕭沁瓷的任性, 也寵著她, 像是彌補她失去父兄之後也一並失去的疼愛。
蕭沁瓷需要這樣帶有強勢意味的疼愛。她還不夠了解她自己, 她想要的和實際需要的背道而馳,她要在感情中占據上風, 要喜歡她的男人都對她低頭,但凡有不合心意的地方便隨時抽身離去。
多情總被無情誤。
對蕭沁瓷, 不夠強勢是沒有用的,隻會被她看低。
此刻蕭沁瓷的反應無論是什麽都隻會讓他覺得滿意,他覺得這樣真好,那些推拒的話都從他心中淡去,蕭沁瓷再說不出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