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過後蕭沁瓷同皇帝生了好幾日的氣, 見著他就煩,任他如何道歉也不鬆口。
這日皇帝從外頭回來時便給她帶了一籃子葡萄來賠罪。
外麵院子裏的葡萄雖然還沒熟,但宮裏的卻早早就紫紅了, 蕭沁瓷如今見不得葡萄,原本愛吃的果子如今看著便在舌尖上泛起苦澀。
葡萄用井水鎮過, 是涼的,蕭沁瓷靠在榻上看書,眼風也不掃一下,連帶著皇帝這個人也隻作沒看見。皇帝便坐在榻邊慢條斯理的撕著葡萄皮,剝完之後叫了蕭沁瓷一聲:“阿瓷?”
蕭沁瓷沒理他。
“阿瓷?”皇帝點點她拿書的手背。
“你——”蕭沁瓷一開口,就被塞了顆葡萄進來。
甜的涼的,同那日青澀發苦的滋味截然不同。蕭沁瓷不想和吃的生氣,勉強咽下去了, 又忍不住睨他一眼:“你淨過手了嗎?”
蕭沁瓷不喜歡旁人伺候, 也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至於剝橘子、葡萄這類小事更是不會要旁人代勞, 但凡不是她自己剝幹淨的,她不會碰。
皇帝原來以為許多事她不肯讓宮人做是因為沒有理直氣壯使喚他們的底氣,後來才發現是她不喜歡宮人接近, 也不喜歡宮人碰她的東西, 熟悉的人還好, 皇帝此前撥給她的幾個宮人她到現在都不肯讓她們近身伺候。
連皇帝想要挨她近一些都會被她挑刺。
“幹淨的。”除了這點, 蕭沁瓷旁的時候都好說話得很, 皇帝從不在這種事上逗弄她,又剝了一個葡萄塞進她嘴裏, 指腹在她下唇上重重按了一下。
蕭沁瓷躲了一下,唇瓣微抿。
“不生氣了?”皇帝問。
蕭沁瓷把核吐出來, 神色冷了點:“氣著呢。”她下巴微抬,點了點皇帝手邊的葡萄,“你把這一盤都給我剝了。”
那一盤其實沒幾個,皇帝就是怕她多吃,特意隻裝了一小串,給她剝完了才拿帕子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