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集团忽然高调宣布以8元一股的价格收购久隆股票, 一时间股民纷纷涌入购买。”
“不到半日,BB公司也发布了收购久隆股票的信息。”
“至收市时,股票已强势上涨到9元, 带动其他股票纷纷上涨。”
“时隔多日,股票市场终于再现繁荣景象!”
……
无论电视机按钮转到哪一个台, 都能听见股市上涨的好消息。
这个夏天,香江的股民再度疯狂起来。
证券交易所门口, 天还没亮, 就已经人头攒动,密密麻麻挤了一圈人。
都是说着股市的情况,打算一开始,就进去抢着买股票。
等大门被拉开的时候, 前边的几个拼命往前冲, 有人没注意,被挤掉一只鞋, 一边大喊“我的鞋!我的鞋!”一边被人群挤压着往前。而那一只鞋早被无数的脚踩过,不知踢到那里去了。
直到警察等匆匆赶到,维护秩序, 场面方才不那么混乱。
从二楼的玻璃往下看, 接电话的股票经纪人嗓子都要冒烟了。
“你好,是要买入多少股票?”
“不好意思,久隆股票暂时没有可以买入的。”
“其他的股票也很紧俏。”
陈兰君趴在阑干上, 望着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想到了鹏程市的证券市场, 再过几年, 股票开市,也是挤到人喘不过气来。
“不好意思, 让薇薇安小姐久等了。”
原本接待她的那个王牌股票经纪人姗姗来迟,大步流星从里间走出来:“小姐是想再买一些久隆股票吗?这有些困难……”
“恰恰相反,”陈兰君说,“我想把手上的股票全部出售。”
股票经纪人原本还在想,要如何说才能不得罪这位小邵总亲自介绍的薇薇安小姐。不是他不想卖,实在是没得卖,但冷不丁听见她竟然不是要买股票,而是要卖股票,整个人一愣。
“小姐确定吗?现在才刚涨起来不到一周呢。”
陈兰君点点头:“我确定。”
此时想买难,想卖却异常容易,没到半小时,陈兰君的股票卖出手续就已办好,而且从股票经纪人频频打电话来看,应该是找到了接手的买家。
“不好意思久等了,”股票经纪人放下电话,满脸微笑地走过来,“再和你确认一遍,无误的话,签个字就好了。”
这只股票,陈兰君的买入价是7块,买了1万股。现在的卖出价是11.5元。等于说净赚4.5万元。
其实再等一等,也许会再多赚一点。
但是陈兰君等不及,也不想等。这波行情虽然是个牛市,但也是个短暂的牛市,在她的记忆里,大概过了盛夏,整个股票市场又会直转而下,重归寂静。
至于拐点具体是哪一日,她确实记不太清了。
算了,落袋为安。
她细看一遍,发现没有差错之后,立刻拿出钢笔,痛痛快快地签了字。
起身下楼,她扭头再看了一眼喧哗不已的证券大厅。
下一次来,大概是她的企业上市之时吧?
股票证券市场旁边的停车场,陈兰君拉开一辆车的车门。
车内无线电播放着蓝调爵士,烟嗓正唱着英文歌曲,若有若无的古龙水气息,像是葡萄柚和柑橘。
邵清和放下商业周刊,抬起眼眸:“回来了?”
“嗯!大功告成。”
陈兰君在右侧坐稳,笑盈盈地说。
邵清和问:“其实我很好奇,这么多股票,你怎么偏偏选了这一只?”
这个有点难以解释,陈兰君想了想,决定推给玄学:“直觉和运气,没办法,我天生运道旺。”
邵清和定定看她一会儿,很轻的笑了一下,然后忽然朝陈兰君挪近一点。
“喂,干什么?”
“沾点财运。”
邵清和说得理直气壮。
陈兰君噗嗤笑出声,把手递给他:“那我大发善心,让你沾一点。”
她的手掌半放在空中,引得邵清和伸手欲握,却又在两人指尖快要触碰之时,猛地往后一抽。
邵清和握了个空。
抬眸,只见一双促狭的亮晶晶的眼。
“这么近,够你沾福气了。”
陈兰君笑得畅快,为了邵清和那微微发怔的神情。
他一向在外都显得有些冷,有些傲,可此时的神情,却像被捉弄的小狗一般,懵懵懂懂。
还挺可爱的,陈兰君想。
然而下一瞬,邵清和忽然动了。
他单手钳住了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掌轻轻贴上他的脸颊,严丝合缝。
“这样才够近。”他说。
对视了九秒,陈兰君偏过头,清了清嗓子:“好啦,够了吧。”
她盯着车窗外的街景望,耳畔却听见邵清和的轻笑。
“好。”
隔了一会儿,邵清和说:“确实是沾了些你的运道。”
“怎么说?”
“看你买了这股票,我也就随手用零用钱买了些。”
陈兰君瞟了他一眼。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邵清和的零用钱……想想就不会是小数目。
等等……不是因为这个,这股票升值的时间才晚了一些吧?
一定是,估计是看邵清和忽然入局,让两个正玩商战的公司摸不着头脑,按兵不动观察了下。发现确实是意外,所以才进行下一步。
陈兰君望着邵清和的侧脸,好哇,捣蛋鬼原来在身边。
于是伸手把他的脸揉了一阵。
闹完了,笑过了,陈兰君请司机将车开到离茶餐厅不远的街道。
茶餐厅的新招牌已经做好了,只是还没揭幕,就取了姐姐陈凤君的名字,叫做“凤茶记”。
陈兰君从凤茶记折返一趟,回到车上时,手中多了一个餐盒,木制的,比起塑料饭盒来说更配得上小邵总的气质。
“趁热尝尝,我家店的新招牌,还没对外呢,先独家请你试菜。”
返回鹏程市的这几天,茶餐厅的学徒工与临时工真的把这道流心西多士做出来了!
果然,能人哪里都不缺。
邵清和揭开饭盒,瞧见这道点心的外观和寻常的西多士没有太大差别。
“西多士?”
“流心的。”陈兰君把刀叉递给他,“你切开看看就知道不同了。”
银色的餐刀从金黄色吐司中心一切,内里的咸蛋黄流心立刻流出来。
邵清和尝了一块:“不错,算有新意。”
“那当然。”陈兰君自己也用叉子戳了一大块,送入口中,吃得很香。
邵清和问:“什么时候开业?”
“看了日子,说下周五是好时候。”
“我能送个花篮吗?”
陈兰君想了想:“可以,但可不可以不署名呀?”
不然,那天别说是咸蛋黄流心西多士,就是金子流心西多士都抢不了小邵总的风头。
邵清和点点头,说:“放心。”
开业那日,一辆卡车拉来8个花篮,都是精心挑选的花束。
卡片有,但署名只有一个。
“知名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