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翎坐在床邊,自然也看到了那隻泥鰍,他雖然不太懂,但深深記著小言的話。
泥鰍為墜龍,不易養育,有龍性而無龍運,故而隻能在墮泥中翻滾求生。不易認主且脾氣惡劣,但若是養成靈寵也有一道用處,便是護氣運。
換言之,這東西可以借運,也就可以護運。這會兒它的反應如此之大,想必是有人作怪,想要對自己的氣運下手了。
鍾言上前一步將那條泥鰍撿了起來,這一條比水缸裏的那一條大許多,幾個月的時間就足足大出了翻倍的長度,已經有小臂這樣長了。它是什麽時候長的?鍾言竟然毫不知情,因為平日裏都是秦翎在照顧它們,它們又總是藏在髒汙的淤泥當中,隻漏出一個腦袋。
“你是怎樣養的?”鍾言將泥鰍翻過來,這一看不得了,泥鰍的腹部多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這裂痕異常深刻,從它的嘴一直裂到了尾巴尖,像是要被人開膛破肚了,將整條泥鰍的皮活剝。它已經奄奄一息,但仍舊凶狠,像是拚著最後一口氣也要咬下別人一口肉,吃飽了再上路。
搖籃裏的小秦逸偏偏這時候哭醒,秦翎立刻伸手去抱,一邊拍拍一邊哄哄。他動作生疏,昨夜裏雖然學過可無奈還是沒有經驗,認真的神色就像是抱著一個脆弱的大瓷瓶,稍不留神瓷瓶就要粉碎在懷。
鍾言先把泥鰍放回淤泥當中,問:“他是不是餓了?我去叫奶媽媽。”
“可是他昨夜不是吃過了麽?”秦翎對一個嬰孩的食量完全沒有深淺,還以為孩子如同大人一日三餐照常吃就好。可孩子的哭聲不假,哭得讓人揪心,秦翎趕緊叫外頭守夜的翠兒去叫人。
翠兒和元墨就在外頭的椅子上休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奔向門外。秦翎這才再問小言:“泥鰍怎麽了?你別瞞我,我知道一定有事不好。”
“是有事不好了,有人在作法借運,法術已經蔓延入內,隻不過被它擋了一刀。”鍾言將泥鰍翻過來,“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