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反而波瀾不驚:“信,不用你說,我都相信柳家的人會繼續動手。”
“那就好,你們要有所防備才行,否則這孩子可能過不了百天。”柳筎雖然是大家閨秀,可是卻不像秦瑤那般懂事聽話,反而倔強得要命,言論中不免傷感低落,“我方才就在想,女子為男子生兒育女到底有什麽好的。把自己累得元氣大傷,值得嗎?”
秦翎和鍾言並未生氣,柳四小姐倒是常能說出一些讓人沉思的話語。
“你們好好養著他吧,能不能活看他的造化,我可不覺得他有福氣。”柳筎又潑了一盆冷水下來,“他若生在尋常家隻是貧苦,生在秦家,今生不得安寧就是他的運。”
說完,柳筎往外看了看:“你們方才談論什麽‘家兄’,可外頭隻有兩位奶媽媽,不曾有男丁。”
鍾言見瞞不過她的玲瓏心,便說:“其中一位便是,隻不過會易容罷了。他知道我在秦家身陷險境,不放心我才過來看看。”
“兄弟姊妹之情莫過於此,他隻有你一個妹子,肯定疼你最多。”柳筎流露出羨慕之情,“好了,我回去了。”
“等等。”鍾言一把將她抓住,“你既然已經嫁入秦家,萬事切莫心灰意冷,不能再糟踐自己的身子。”
“你勸我做什麽?我可是對你們動過殺心的人。”柳筎還是不怎麽領情。
“你想殺我,無非是想護住你幹娘,再說你也為我們除去後廚的大患。”鍾言雖然是男子,可也想做一做妯娌之間的情誼,“好好對待自己,往後說不定還能遇上你幹娘。”
柳筎知道這是哄人之話,索性搖了搖頭:“你別蒙我了,癸柳長成需要數百年,這會兒我幹娘隻是一棵小芽,且不知落在何處,更不知道它能否熬過百年風雨、天災人禍。天地之下我根本尋不到它,就算它還在,我也活不了那麽久。”
“或許你轉世還能遇到呢?”鍾言索性勸人勸到底,他從秦瑤的身上窺到了女子命苦的一角,再看她們便生出些惡鬼不該有的憐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