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扶起來的許蘭又坐下了,兩腿虛軟無力,語無倫次:“不是,不會的,小公子好好的……小公子沒出去過。”
“你別慌,我知道不幹你的事。”陳竹白虛弱得幾乎抱不動秦逸,但還是用盡全力地抱著,“這是邪病,不是你想讓他染上就染上的。”
許蘭喃喃地說:“怎麽會……怎麽會……”
鍾言其實也有點嚇住了,不是他膽量小,而是他沒聽說過什麽邪病。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饒是他也隻能領悟一角,不能全知。“師兄,這病怎麽治?要什麽法子?是下蠱還是邪術?你說,隻要你說出一個法子來我一定……”
“邪病是專門給小孩兒下的病症,很難治愈。”連陳竹白都搖頭了,他陪著秦逸的時間最長,現在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嘴巴旁邊起了一個紅泡,“看著和見喜差不多,很多時候都按照見喜的法子去抓藥。”
“小言你別著急,先聽家兄把話說完,別著急。”秦翎扶住鍾言,生怕他悲傷跌倒,“除了弟妹、徐長韶和阿旺,咱們院裏也不曾進來什麽人啊。更沒有人接觸過小逸,怎麽會投毒讓他中邪?”
“這東西古怪得很,和小孩子的眼神明亮有關係。”陳竹白摸著秦逸的額頭,酸酸的味兒又開始飄散出來,像什麽極酸極酸的果子,“想要下邪病的人不需要接觸孩子,隻需要讓他們‘看見’。”
話音未落,秦逸又一次在陳竹白的懷中哭鬧起來,小小的臉蛋因為呼吸不暢而憋得青紫。他的兩隻小手無助地抓向前方,陳竹白趕緊將自己的頭發塞給他。
聽到孩子哭,鍾言的眼圈瞬間紅了,雖然不是他親生可他一直將自己當作小逸活著的這個“娘親”。“師兄你快想想法子,實在不行將這邪病轉到我身上來,我不怕,別讓他受這個罪。”
陳竹白眼中也有了淚花,看向秦逸的時候溫情,想到他的病痛又變成了無法解恨的陰冷。種種情緒交雜,他和鍾言一樣終歸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若隻是鬼,他們便不會生出憐憫之心,無心無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