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是太後的壽誕, 距離霜降不過兩日,盧濟宗果真熬過了死刑,在壽誕這天被改成了流放。
“他應該沒法活著到流放地。”
季時傿打了個哈欠, 張著雙臂等梁齊因給她係好衣服,悠悠道:“隻怕仇人爭著殺他,都不用我動手了。”
“嗯。”
梁齊因幫她穿好衣服後,便轉身推開門, 叫等在外麵的琨玉進來給她梳妝。
他則自己在一旁穿戴好,如往常一樣坐在邊上看著季時傿。
琨玉依言走過來, 一麵打開妝奩, 一麵問道:“姑娘打算今日是束發還是……誒?”
往常空****隻有零散幾個首飾與胭脂的妝奩不知道何時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時興的發簪與耳墜應有盡有,樣式算不上華麗, 簡單卻又不失素雅之美。
季時傿一怔, 立刻反應過來是誰的手筆, 轉頭朝梁齊因看去,“你什麽時候弄的?”
梁齊因輕輕一笑,如實道:“每日放一個,漸漸就滿了。”
其實櫃子裏也有許多新衣,隻是季時傿近來不怎麽出門,再者衣服都是他幫著穿,她未曾打開看過裏麵有什麽變化。
季時傿正不知道說什麽, 梁齊因卻轉頭對琨玉道:“盤發吧,好看。”
琨玉笑眯眯地應道:“是, 我們姑娘長得好, 就要梳漂亮的頭發。”
“我……”
季時傿一時啞然, 兩手疊於腹前, 無意識地絞了絞,她已經很久不打扮了,素日在軍營裏都是穿著盔甲與人論事,回京後也習慣勁裝在身,不施粉黛不佩釵環,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習以為常,仿佛她天生就該如此一般。
“我不合適,旁人見了會覺得奇怪,就好像我……”
季時傿抿了抿唇,好像她在搔首弄姿,忸怩做作一般。
梁齊因走上前蹲下,把她的手掰開,“你是你,想做什麽便去做,管別人怎麽想呢。更何況如今又不是在軍營,小姑娘打扮漂亮點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