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春慧开卷饼店期间, 一般都是早上六点左右起床,放冬假以后, 七八点才会起来,起来吃个早饭,吃完早饭回被窝里继续躺着。
习惯七八点醒来的作息后,还能在凌晨四五点醒来,全靠心里装着事。
第二天有事和第二天没事的睡眠状态是不一样的。
今天跟昨天一样,都在五点不到的时候醒来了。
夫妻俩洗漱穿戴完毕, 待在厨房里,金春慧抱住丈夫,声音在围巾阻挡下, 听着有些闷:“我想睡懒觉。”
闷是闷,能听出撒娇意味。
她很少在夫妻生活外的时间对丈夫撒娇。
夫妻俩这会儿在厨房靠近门的地方,打开门就能走的程度。
在寒冷的冬天,拥抱成了件费劲的事情,金春慧穿得太多, 抱住丈夫比较费劲, 严劭穿的军大衣也不薄,但他手长腿长,抱住她是不费力的,此时他也是没清醒, 迷糊的状态, 一口亲在媳妇的帽子上了。
媳妇用围巾帽子将脸挡严实, 他没反应过来要扒拉开围巾,亲她脸颊或者额头, 直接一口亲帽子上,还好帽子外层不是毛质的。
行为上没反应过来, 意识上却知道媳妇根本不会想听到“都已经离开被窝穿好衣服了,临到门口还退缩”这种话,他开口说:“后天能继续睡懒觉了,坚持就是胜利,度过黑暗,很快能见到黎明曙光。”
说完还抚摸了下媳妇的后背,即使媳妇穿了很多,这种抚摸对她来说根本没多少感觉。
他的回答没能安慰到金春慧,却也没让她生气,手放开,认命出门了,想说虽然她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就是黎明的时间,本地的黎明漆黑一片,想见到曙光还得再熬熬。
门外竟飘着雪,打开门就一股刺骨寒风迎面而来。
金春慧觉得自己露出来的眼睛被冷到了,赶紧低下头。
当地的雪并不是雨夹雪,下雪了没必要打伞,严劭的习惯是下雪自己不打伞,跟媳妇或者孩子出门在外,下雪就得打把伞。
今早的情况是不允许了,他们还得提盏煤油灯,煤油灯需要他提,媳妇这状态,他牵着她的情况下,她没有被绊倒,顺利走到小学都是件幸运的事情。
一只手同时拿伞和煤油灯,好像不是不行。
在严劭脑子没转过来的时候,金春慧已经走出家门:“劭哥,你快过来扶着我。”
不拿伞了,雪不大,直接走吧。
...
三天终于过去,即使副导演明说想让她们组多做几次,每隔一组就换成她们组,让她们做三天休息三天。
都不用金春慧拒绝,奚文君直接婉拒了。
让她们干活没问题,主要是凌晨四五点过来遭不住,冰天雪地,天寒地冻,除非家里人没饭吃,活不下去了,不然她们都不会来做这份工。
金春慧都有点后悔了。
奚文君婉拒,她们就还是按原来的排序排,每次三天做完,等半个月后再继续做。
金春慧组的食物得到一致好评,第二天的红烧肉,大家还在排队,没吃上都说一看就好吃。
她们不想多做几次,剧组也不强求。
三天过后,金春慧立刻进入冬眠状态,从早躺到晚,没事不离开被窝。
她知道这样会长胖,熊冬眠瘦身,她“冬眠”是贴膘。
无所谓了,胖的时候和苗条的时候思维想法不一样,胖的时候躺着,有罪恶感的同时自暴自弃,苗条的时候躺着,我又不胖,躺会儿没事。
年年还问妈妈什么时候再去暖和的房子玩,她回说十几天后。
小朋友们挺喜欢待在厨房角落里玩,主要是暖和,比家里更暖和。
家里也是点着煤炉子的,但只有夜晚躺炕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暖和。
这天,金春慧照常躺在被窝里,什么事情也没做,就在脑子里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半下午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没任何惊慌害怕的意思,她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家男人。
有两三天没回家,终于回来了。
的确是严劭回来了,刚回来就说要去办公室。
“有东西落在家里吗?”金春慧看向丈夫。
“媳妇落在家里了。”
金春慧无语:“说正经的。”
严劭就是在说正经的:“我回家是想看你,看过你就走。”
他此时脸有点红,被冻红的,他一俯身,金春慧就挪到炕边,离他最近的位置,任他亲亲贴贴。
丈夫身上带着寒意,金春慧忍住没躲开,让他出门戴上围巾,把脸挡住了,省得脸冻伤。
爸爸妈妈的互动,年年小朋友都看在眼里,竟然没有任何波动。
她也喜欢跟妈妈贴贴脸来着,爸爸的举动挺正常。
妈妈躺被窝里,年年坐在炕里边玩布娃娃,小朋友穿戴整齐,围巾帽子手套都没落下,再穿双小棉靴就能出门的穿着。
小朋友十二月开始放寒假了,跟着妈妈过了几天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不离开被窝的生活后,自己要求穿戴好坐在炕里边玩。
金春慧应了孩子的要求,帮孩子把衣服穿戴好,小朋友都穿好了,她才躺回被窝里。
小朋友现在还没经历过成年人干活挣钱的辛酸,经历过后,会知道休息日放假躺被窝里有多舒服了。
差不多时间,金春慧才起来去准备晚饭,今晚吃面条,先备好菜,汤煮起来,丈夫回家再下面条。
严劭回来了,金春慧用老方法给丈夫取暖,问丈夫:“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别的事情要离开部队吗?不离开部队,我明天可得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的饭菜了。”
夫妻俩商量过吃饭时间定在中午,两个军人还没住进家属院,回部队路程不近,大晚上吃饭赶回去痛苦,不如定在中午,还省了煤油灯,定在后天中午过生日做丰盛的午饭,明天就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我在外头吃伤着了,没有食欲。”
金春慧一听,语气着急:“怎么吃伤着了,是吃撑吃伤着了,还是吃不太好吃的食物吃伤着了,或者说你吃冰的了?”
“这两天基本没吃到热食,就是各种饼干罐头肉干。”
金春慧明白了,相当于零嘴吃太多,没胃口吃主食:“没有食欲总要填肚子的,这次生日不还有两个客人,你少吃点,客人多吃点就没事了。”
严劭最后还是决定请两个她不太熟悉的军官,两人,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副营。
她这话显然是惹严劭不开心了,嘴角都弯下去了。
金春慧自己也意识到了:“明天整天都给你吃素的,吃素的缓缓,这样后天就能多吃点。”
年年在,她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太肉麻的哄慰话语说不出来。
严劭:“你喂兔子呢?”
“兔子啊,兔子……”
她语气带着琢磨,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你想什么呢?”
之前给他做莫名其妙的围裙之前,就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我没想歪,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自己动手,给年年做出一只兔子玩偶。”金春慧这次清白得很,被冤枉了。
“妈妈,我要兔子。”年年听到了,赶紧就跟妈妈说自己要兔子玩偶。
金春慧:“妈妈不一定能做出兔子,努力给你做只试试,我们家爸爸想要什么?”
“没特别想要的,不用折腾……有,你少去看那几个男人。”那群演员让严劭有了危机感。
不得不承认,长得确实还行。
他不确定自己长得怎么样,媳妇很少夸他的容貌,夸他身材比较多。
是不是他这张脸不够白,她不喜欢?
也是剧组来了,他才知道媳妇喜欢小白脸这一款,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喜欢肌肉吗?
金春慧伸出右手,在丈夫右脸颊掐了两下:“你还提这件事,十一月十二月,除了去做饭,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他们也不能理他们,不能跟他们说话,我觉着你肯定跟他们说了不少话。”
“醋包,醋精。”她闻到浓浓的酸味了。
年年又捕捉到一个字:“妈妈,面条醋。”
小朋友抱着热水袋坐在爸爸妈妈边上,爸爸妈妈说什么没听进去太多,都是抓关键词关键字来搭腔。
“好,晚上给年年的面条加点醋,劭哥,吃晚饭了。”
严劭:“没胃口。”
“胃口差到一点面条都吃不下了?是不是很难受,很难受我现在带你去卫生所,给你买些药吃,转过来,面对我坐着。”金春慧让丈夫转过来。
她用手背感觉丈夫的体温,没觉得异常,用额头抵住,也是没什么异常:“好像没发烧,是单纯胃不舒服吗?”
“胃没有不舒服,跟你说实话,我半下午回来之前,也吃了不少东西,嘴巴没停过,停不住嘴,不知道塞了多少吃的。”
金春慧分析:“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太饿了,回来路上才有空吃,明明饥饿感消失,却还是忍不住吃,是不是?”
“是这个意思。”
“我说呢,你下午贴近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饼干的味道……那你晚饭不用吃了,陪着我和年年吃,你在边上喝热水,明天我再仔细观察,要是你还没胃口,我绝对要带你去卫生所买药的。”
这个点,不知道彭医生在不在,明天白天总是在的。
每次丈夫外出几天回家,她都不会嫌弃他脏臭,所以半下午闻到味了,也没多问。
“明天肯定好了,晚上还是要吃点面条的,我怕半夜饿醒睡不着。”
金春慧:“嗯,说的也是,我感觉你现在不想吃是还没消化,等半夜就饿得不行要爬起来吃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