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沐浴這幾個字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 尹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王背後的那扇緊閉的支摘窗。
此窗與窗框間不算嚴絲合縫,即便是合著,在上午十分也能看見陽光從縫隙裏鑽進來, 傾灑到地上。
那道光線被拉的老長老長,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都能見到光線中還浮著一層薄薄的纖塵。
恣意又張揚,我行我素,似乎從不將人放在眼裏, 也不顧人死活。
就像眼下白王提的要求一樣。
她想, 自己再對男女之事不懂, 那也知道廉恥吧。
平日裏照顧他的時候好歹都穿著衣裳, 身上有那麽一塊遮羞布, 如果去到浴桶裏, 與他麵對麵坐著, 衣裳打濕黏在身上就如同沒穿似的。
那種尷尬的境地叫她如何能承受。
所以這種一同沐浴的要求她是不能答應的。
他說冷,她有的是旁的法子解決。
眼下是白日, 很多事情都好辦的。
第一, 可以往浴房裏搬來炭盆,將屋子裏烘的暖暖的。
第二,可以讓下人加快速度燒熱水, 一桶接一桶的提進來倒入浴桶。
浴桶裏的水溫若是一直保持熱乎,不論怎麽折騰都是不會冷的。
即便他身子發寒, 幾桶水倒進去也能泡的熱乎乎。
何來的要她進去陪他一說。
“那應當不可以。”尹宛朝他微微欠身,“殿下若是覺著冷, 我馬上喚人送炭盆過來, 熱水也一起帶進來,你看這樣可好?”
當然不好。
白王靜靜的望著尹宛, 麵色肉眼可見的從得意變成失落。
他沒有回答她這話。
隻是眉頭微凝,沉默下來。
心中訝然,自己這次竟然沒能哄到她。
尹宛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
緩緩起身,在原處站著,靜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