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气象, 可惜最后岁岁也没穿上能让自己看着像高中生的衣服
在一堆碎花裙子、格子裙子、蓬蓬裙子、衬衣裤子、衬衣、短裙背心短裤之中
岁岁纠结了半晌，最后穿上了黄色圆领衬衣蓬蓬的半截短裤小皮鞋，正式但又不像上次表演那般过于刻意
看着小崽子急于长大的模，尤年年给她梳了个淑女的头发, 一半编着辫子, 一半披散开来
整个人卷卷的蓬蓬的, 唇红齿白，乖得不成样子
为了凸显自己长大，岁岁今天的高跟鞋都是加高的, 六厘米的那种，虽然穿了也不影响她还是小小的
岁岁的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可不仅仅是身高，这是都还没到生长期咧
不过岁岁不觉得，收拾好了就背上自己的新书包新文具带上新本子, 她就雄赳赳出门啦
这平时也就算了，开学第一天了, 家里人还都是抽出时间来送她的
尤余余开车，游宁坐在前面, 尤丽尤年年和岁岁三个坐在后面
“等去了教室, 你还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 就和小花一起坐吧, 她性子挺好的。到时候班主任是温老师, 有什么不适应不舒服的就和他说，他也知道你的情况”
尤年年一边又给岁岁理了理耳旁的头发，一边和她说着注意事项
这些东西尤年年早就安排得好好的了, 岁岁一般跟着她的安排就走，习惯性的刚想点点头呢, 突然想起现在的她可是个高中生了
“我不想坐之前的位置了”岁岁正经着小脸，振振有词道，“我是个高中生了，我要自己选位置”
尤年年瞥了瞥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无语
“哦，那你要坐哪里？”
“我要坐在靠窗子边，中间位置”岁岁振振有词
“……”所以这区别在哪里呢？
“我不和小花一起坐，她喜欢说话，我和刘西西一起吧，她特别安静”岁岁继续
“哦”尤年年轻飘飘点头
岁岁又犹豫了起来，纠结道，“小花也不是不可以，她喜欢吃东西”
但是吧，她是高中生了，应该自己做决定才是
“那我选小花吧，刘西西坐前面，她只比我那么一点点”岁岁强调了一下一点点
尤年年没说话了
这班上其他孩子都是十五六岁的人，要是真只比岁岁高那么一点点，那尤年年可是发自内心的同情他们了
不过用不着，那是不可能的，班上一溜溜的大高个，最矮的那也接近一米六了
天知道谁给的小崽子脸说这个
尤年年不打击这个一心只想长大的小崽子了，把她剩余的辫子编好拍拍脑袋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在蹦跶也就是在她圈好的范围里面选择
岁岁立马又来劲了，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已经是个高中生了，所以我放学可以自己回家，不用我奶来接了”
尤年年立马目光凉凉地看着岁岁，觉得她这已经不是高中生，而是叛逆生了
“所以你是高中生了，也一定可以自己煮饭洗衣服洗碗了是吧？”尤年年用手掐住岁岁脸颊，微微一笑
“唔唔开玩笑的”岁岁叛逆结束，一秒就变得老老实实的了，典型吃硬不吃软
一直到到了学校门口，岁岁和游宁下车，冲他们挥挥手，然后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这会儿才82年，开放做生意到现在也就两年时间，家里有车的人家少之又少。基本家里都是当领导的，很是惹人注目
一直在学校里的人自然是已经习惯了岁岁坐车上学了，相比起她年年登台致辞年年领奖年年拿第一，坐车也没那么显眼了
老生都知道她的情况，不过今年刚进来的新生就不知道了，看着她下车眼中带着些羡慕
“别看了，等我以后考上大学，分配工作当上领导，到时候分配了车子，我就带着您坐”
女生神采飞扬，虽然穿着破旧，但是信心满满
“你就做梦吧，还当领导，你给我好好读书考大学，毕业以后嫁个领导，老娘也能蹭一蹭车子”她娘在一边没好气道
“女人家心气这么高，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
我又不是只有嫁人就一个选择，女生不乐意了
“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赶紧进去吧，我去上班去了。等中午我去看你爹，你自己走回来，热点馍馍吃别管我。对了，给我好好读书，要是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丫头”
不过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娘就凶巴巴瞪了瞪她，然后蹬着掉漆的自行车，一会儿就没影了
“什么嘛”留在原地的女生嘟囔了一下，手紧紧捏着拳，双眼亮得惊人
“等着吧，我以后一定会当上领导分车子房子吧”
说着她雄赳赳朝着里面走去
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
在另一边，同样是相同年纪的女生，低垂着脸，手不自觉握紧
凭什么了，这个世界可太不公平了，有的人生下来什么就有，而有的人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五成新的破烂衣服，抿了抿嘴，背着破旧破皮的书包朝着里面走去
当然，也有人看着咬牙切齿
“是她”何盼月握着拳头，阴沉沉看着岁岁离开的背影，扯了扯沈曼的衣服
“娘，你看是那个贱人”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是何盼月还记得岁岁
实在是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这人一次是害得他们家失去了攀上有钱人家的机会，一次就是在商场里闹得他们颜面全无，还害得她娘调岗
还有一次，应该说是最重要的一次，几个人伙同好把他们家存款骗走，还害得他爹前途尽毁升不了职
可以说他们家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她害的
光是想想何盼月手里的拳头紧紧握着，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收拾岁岁一顿
何盼月简直恨死这些把她的生活弄一团乱的贱人了，要不是她们，她现在也是领导女儿，说不定也分上了车子
她恨死了
沈曼的目光也阴沉沉看着岁岁的背影，对于她的恨意绝对不比何盼月少
但是她到底是成年人了，这些年下来也长了点教训
“乖，别理她们，咱们好好读书，等以后读出来了，有她们好看的。咱们月月这么好看，再考个大学，以后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再收拾他们”沈曼轻声细语说着
何盼月恶狠狠地再看了看岁岁的背影，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肯定的，到时候嫁大领导，这些人都求着我吧”
沈曼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拍了拍她的脑袋又轻声细语的
“到时候带着你弟弟一起，给他找个工作，你们姐弟俩互相扶持，娘何你爹工作的班接位也没有前途，得去其他厂”
听到她弟，何盼月的脸上闪过不耐烦，没有说下去的心情了，转身就往学校里走了
“我走了，你回去吧”
“哎，这孩子”沈曼有些生气，嘴里念叨着，“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呢？这和亲弟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下意识的，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现在已经站在了儿子这一边，完全忘记了最开始结婚的初衷就是想给自己和女儿一个家
一个更好的未来
**
这周围人的反应岁岁就不知道了
怎么说呢，这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吧
这别人羡慕她条件好，她还羡慕别人能跑跑跳跳大高个呢
岁岁现在吧，瞅谁都感觉对方长高了一些
她来学校的并不算早，这换衣服拖拖拉拉，吃东西慢慢吞吞，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也就10来分钟时间了
教室里大半都坐满了人，熟悉的不熟悉的
岁岁哒哒哒踩着小皮鞋过来，脑袋刚进教室呢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几分
笑不出来了
那边站着的那个放假之前不是还只比她高一个头吗？为什么现在高两个了？
之前那人不还是娃娃脸可可爱吗？怎么突然就张开了像个大人了
还有那边那个怎么一脸青春痘了？他们青春来这么快真的好吗？
这样显得她很尴尬哟，一个暑假过去了，一点变化都有没有，个子没变没长痘没变声没长开
岁岁不自觉地鼓起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
“我赢了我赢了”
就在岁岁小郁闷的时候，那边的二狗子狠狠拍了拍桌子，站起来笑得十分猖狂
“我就说她这个小气包看到你们长高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哪有，她明明是惊讶”
“就是就是”
“我觉得岁岁挺高兴的啊”
……
班里的一大群人就围在一起，纷纷对赌注下手，吵吵闹闹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主打的就是一个愿赌不服输
这感情是拿岁岁打赌呢
岁岁立马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她就说这群人闲得慌，怎么要上课了，不坐在位置上还在这傻站着
一群电线杆
岁岁气鼓鼓走过去，拍拍二狗子的桌子，凶巴巴道，“这是我的位置，坐后面去”
“嘿，你喊一声名字，你看看这桌子应不应你？”二狗子悠哉悠哉贱兮兮道
好家伙
岁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从书包里抓出来一包新出来的酥糖，指着二狗子大喊
“来人，给我把这家伙甩出去”
这下所有人一拥而上，搬腿的搬腿扶手的扶手，搬脑袋的搬脑袋，直接给人就着抬了出来，激动喊着
“岁岁，扔哪边？”
“扔他最后面的狗窝”岁岁呲着牙声音清清脆脆
“好咧”
下一秒二狗子就回到了之前经常坐的最后一排上
二狗子：……
“走叛徒，你们这些叛徒！！”
二狗子声嘶力竭呐喊
“嘿嘿”
然而其他人已经高高兴兴非常有默契地分起了酥糖
“岁岁，我去帮你分给其他人”吃货小花依旧不改吃货本质，冲着岁岁嘿嘿一笑，拿起专门一袋子跑去其他位置上挨个散糖去了
这糖里有花生酥核桃酥两种，小花一边给新老同学分着糖，一边和他们说着是岁岁给的，再一边悄悄摸摸地把好吃的核桃酥往手里藏了藏
散下来之后，包里还剩下一小把七八颗，全是核桃的
“岁岁，还剩下这么多”她兴冲冲跑到岁岁面前
“你留着吃吧”岁岁说着又在兜里摸了摸，找出一小把剥好的核桃仁
“给你吃”
“岁岁你可真好”小花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岁岁旁边，喜滋滋地吃起了独食
其他同学翻了个白眼 但是也习惯她这做派了
看着小花坐在旁边，俨然是自己同桌的模样了，岁岁纠结了一秒钟，就没纠结了
算了，她独立不起来的
再往后面看着，何双夏二妞两个一左一右坐在这里，正揪着岁岁的头发编辫子
她头发多，被折腾了都有感受不到
“你们好烦哦，又给我弄乱了”岁岁瞪她俩
“没良心的，我们这可是在帮你编头发，你看看你这头发散着的”二妞理直气壮，“我给你编个六股的”
何双夏没说话，而是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从岁岁书桌里把她背包拿出来翻了翻
奶糖硬糖酥糖果干饼干巧克力苹果香蕉鸡蛋鸡蛋糕
就是这个了
她把鸡蛋糕和鸡蛋拿出来和二妞两个分着
“二狗子那蠢货，把我们俩的早饭都吃了”二妞吐槽，“跟猪一样”
“喂喂喂，我那不是以为你们吃过了吗？不是给你们买了包子吗？”二狗子喊冤
“对，两个小包子喂猫呢？”二妞嫌弃
“……卖完了嘛”二狗子心虚
“呵呵”
眼看着自己的存货被两人造作了，岁岁翻了个白眼，把书包拎回来
零嘴可以没有，书包不能脏
“给”
眼看着岁岁的零嘴一来就上散完了，那边温献拿着馒头鸡蛋放到她们书桌上，还有一瓶牛奶
“哇，谢了温献，救大命了”二妞不客气接过东西，感动死了，顺便不忘瞪了瞪那边的二狗子
看看别人
二狗子：……
靠，只会献殷勤的小子
“洗好了的”
把备用早餐给二妞何双夏两个之后，温献又拿出一盒放好的紫葡萄递给岁岁
“谢谢”岁眼睛弯弯，眼珠子就像这紫葡萄一样，又大又圆
温献冲她笑了笑，然后就回位置上去了，拿起一本编程书就在那看了起来，写写算算的，没什么表情，看着就不太好接近
在一群老同学围在一起说笑的时候，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叮铃铃”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围在岁岁这边的各个同学们跟着散开，回到自己选好的位置上去
作为从小就在学校读到现在的人，就算是换了个年级，他们也都是熟门熟路不慌不忙的
“呼”人一散去，岁岁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表情哀怨
可吵了了
一个人等于10只鸭子，她刚才就相当于在鸭圈里咧
见她这样，旁边的小花捂着嘴笑
“岁岁，你怎么这么可爱哦”
听到这个词，岁岁就更哀怨了
她一个高中生听不得这种词咧
小花继续趴着在桌子笑，眼睛就盯着岁岁不放，她这人除了好吃就是喜欢好看的了
多养眼啊，她同桌是真人版洋娃娃咧
没一会儿班主任就来了
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皮鞋，胸前衣兜放着只钢笔，戴着银丝眼睛，单眼皮，脸上带着笑，但是又莫名让人不敢放肆
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当了多年多年学生的众人纷纷有了预感
温老师拿着班上名单册子进来，放到桌子上，视线在班级里扫过
班级一大半的人都是眼熟的，再一半都是认识的，再看看他儿子
温老师眼中带着些骄傲，瞧瞧他们夫妻俩把人养得多好啊，以前瘦瘦小小一孩子，现在也是玉树临风了
吾家有儿初长成了
温老师想了很多，但是其实看过去也就一会儿，被他看到的人正襟危坐，都有些紧张
实在是，这其他学校过来的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本校的人，那可是知道温老师的赫赫威名
这人看着不凶不狠的，但是是真的狠人咧，年级主任，别说是班里了，就是年级里的人见到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好在这刚开学温老师只是简单了解了解就收回视线，拿出册子开始点名
“白玲”
“到”
“陈悠悠”
“到”
…
好些都是新同学，岁岁也跟着点名和回答的声音，在教室里认人
一直到
“何盼月”
“到”
“何双夏”
没人回答
岁岁立马转头看向何双夏，果然
何双夏面无表情，握着笔的手都重了重，转头看向刚刚应答的方向
那边，何盼月坐在中间位置，也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憎恶和嫉妒
何盼月早就知道何双夏这么个人，更是知道她就是导致他们家日子现在过得如此艰难的人
一想到她们母女俩正待在乡下过着土包子的生活，何盼月心里也还能安慰安慰自己
她哪里知道这人竟然也进了城，还在这边读书，甚至和她所想象的土包子形象一点都不一样
何双夏不似乎岁岁和二妞那般喜欢打扮，但是她这几十年后回来的人，眼光自然也不能差
她喜欢简单利落的打扮，头发一向都是高高竖着单马尾，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中裙，简单利落又带着青春洋溢
和何盼月想象中希望的土包子一点都不一样
何盼月握着笔咬紧了呀，恨不得现在就上去质问这人凭什么出现在这
她一个乡下人凭什么啊
凭什么看着，比她还好
其实何盼月穿的也不错了，因为上高中专门买了料子来做的浅色碎花裙子，麻花辫，这会流行穿搭
就是吧，和何双夏还是不能比
毕竟穿搭的完成度很大程度，真的是看脸的
“何双夏”
这姐妹俩的官司，温老师不知道，只是见何双夏没有回，他又喊了一声
何双夏看着何盼月，举起了手
“到”
温老师继续点名，中间人很多，这是按照拼音来排的，何双夏和二妞几个都是连着的，等到了最后，才到了
“尤岁岁”
“到”岁岁高兴举手，声音清脆
“尤岁岁同学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同学，她身体不好，以后班上卫生打扫还有课间操体育课这些都不用参加，大家多照顾一下她”温老师说道
“好”
“我们知道”
……
这些老同学都很清楚也习惯了，积极响应回答
新来的同学就有些好奇了，这得有多不好啊这些全不参加，但是在一片回答的氛围当中，再加上之前岁岁散的酥糖，也跟着应声
岁岁露出白白牙齿，弯着眼睛，心情明显很好
这边岁岁点完了，班上就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温献”
“到”温献放下手中的手，轻轻笑了笑看向他
温老师看向因着长得高，从上初中就坐在最后一排的自家儿子，比起当初瘦瘦小小，全身都是伤的小矮子，现在的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俊美刚毅，很难让人联想到当初断腿的小可怜
“既然坐在最后一排，班上的纪律暂时就你来负责吧”温老师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点兵点将直接安排下来
“学委的话，初升高成绩最好的是尤岁岁同学，不身体原因，就由第”
温老师刚想说是第2名，就想到第2名是何双夏，又继续往后跳
嗯
“就由后面的阮星琪暂带吧”
别看阮星琪一天到晚东跑西跑，嘻嘻哈哈，跟个小霸王似的，但是吴绾绾对他的要求很严，他成绩一向是很好的
接着，温老师又安排了班上生活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这些，最后
“班长就有由何双夏暂代，我看看其他老师赞不绝口的班长有多厉害”温老师调侃地看着何双夏
何双夏：……
她就知道逃不了的
何双夏叹了叹气，正想要应下来呢
“老师我也想当班长”何盼月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强硬道，“你也不能什么都偏着本校的学生，我们外校过来的什么都没有”
温老师脸上笑容淡去几分，看着站起来据理力争的何盼月，说道
“首先，班委的选择是为了方便管理班级，也是为了帮助你们适应新学期新生活，本校的学生更熟悉学校安排。其次，这个排名是按照成绩和特长来的，我选到的所有人全是成绩排名前十五的。最后，这只是个暂代，一个月后班干部会重新选择”
温老师看着班里本校外校的学生们，继续
“刚开学第1天我不可能立马了解所有人，我需要的是让大家迅速适应班级，按照成绩就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公平的”
“至于大家也想竞选班干部的，就在这个月好好表现，月底时候会在班上由你们自己公开选择”
“这不公平，他们以前都认识，我们都不熟”何盼月不乐意，又站起来喊道
她自小在家就这般随意惯了，在厂里学校里老师看在家里送礼的份上也不管人
现在也是半点不顾忌的，半点礼貌没有，声音咄咄逼人，想站就站想坐就坐
“那依照你看，怎么才算公平？”温老师看着她
何盼月一下子语塞，不过没一会儿他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说道
“那是你这当老师该想的”
可真是
有胆量啊
班里知道温老师的人都非常佩服地看着何盼月，这是哪里来的蠢货啊
说话之前能不能先了解一下人啊？温老师可不是那些脾气好会被学生欺负的新老师咧，人就是长得年轻，实际都快四十了好吧
“你说得对，我回头再想想”温老师赞同地点了点头，面带笑容，话音一转，“不过在那之前，那我先说一下班上纪律，不管是谁”
“想要说什么问题，记得先举手等老师点到了才能起立，老师开口坐下才能坐下，和老师说话注意语气，都是高中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就算是普通长辈也不是你们小辈该呵来呵去的”
温老师面色严肃了下来，看着何盼月这想站就站想坐就坐的新生
“何盼月，听得懂吗？”
何盼月要坐到一半的姿势僵住，对着温老师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她僵硬几下，也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老师，他也是在说她
“我知道了”
她僵硬地站着，一张脸立马红了，有些羞恼地咬牙，心里恨死这人了
“知道就好”
温老师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让她坐下的话，转头正对着班里其他人，严肃道
“我不管你们是来自哪个学校来自什么家庭，既然到了这里就要遵守我定下来的规矩……”
温老师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感，他笑着的时候就让人不由畏惧，就更别说严肃起来了
一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让所有学生都害怕的人
温老师就是这个人
何盼月坐在最中央显眼位置，听着温老师严肃说着班规教育人，脸上也出现了畏惧
这个老师，和她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
听着温老师在台上立着规矩，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想当这个出头鸟，也没人想去当这只鸡
杀鸡儆猴，何盼月可不是就是着跳出来找事情的出头鸟嘛
也如她所愿，这会儿班上的人别的记不记得住不清楚，反正她是所有人都记住了
‘蠢货’
‘加一’
岁岁正把手放在桌子上老老实实地听着‘凶恶’的新班主任说着开学注意事项，面前桌子上突然多了个纸条，岁岁眼珠子转了转，见温老师没注意，赶紧打开一看，就是这几个字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出声，然后下意识捂住嘴，偷偷摸摸看看，发现温老师没注意到这才送了口气，兴冲冲在上面写上
‘加二’
刚想把纸团揉好往后扔，就被旁边的小花拿了过去，然后大大方方在上面写上
‘加三’
然后岁岁就眼睁睁看着她把纸团往旁边同学手里扔，都是老同学了，大家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开始加四加五加二十四了
最后纸团传到何双夏手里，看着上面乱糟糟的加加加的，她因为看到何盼月而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就被抚平，脸上也带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枉费她一年年当班长废了这么多心啊
“看咱们新班长笑得这么开心，搬书你就第一个顶上吧”下一秒温老师‘和气’的声音传来
何双夏：……
笑了，但没完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