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的嘀咕聲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基督山伯爵的耳中。
那句希望能把裴湘一直留在巴黎的話, 讓正在擺弄賞玩英式獵刀的黑發男人動作微頓。隨即,他揚眉冷冷望向正在好奇打量房間內各種武器的年輕子爵先生,眼底浮現一抹冷厲深沉。
與此同時, 阿爾貝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覺得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伯爵手中的那把英式獵刀差點兒就出鞘了。對此, 他感到既驚訝又疑惑,以至於有些懷疑自己是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才產生了這種奇特的幻想。
於是, 他極為認真地瞧向基督山伯爵,企圖在他的臉上搜尋到某種不同尋常的跡象,以證明自己沒有產生錯覺。
然而, 在伯爵先生那張蒼白英俊的麵孔上, 除了始終讓人看不清讀不懂的晦澀漠然外, 再無其它鮮明起伏情緒。
“您剛剛令我產生了自己說錯了話的幻覺,”阿爾貝很快就揮去了心中的那一點異樣感覺, 直爽笑道, “大概是您這裏收藏的刀劍槍and械太多了的緣故, 我總覺得這間客廳裏殺氣騰騰的。”
基督山伯爵抬頭看了一眼笑容爽朗純粹的年輕人,心情頗為複雜。哪怕知道這小子是他仇人的兒子,又一直暗暗喜歡裴湘, 但是,他當真沒辦法真正憎恨討厭這樣的阿爾貝。
“也許您之前的那種感覺並不是幻覺,子爵先生,因為您確實說錯話了。”基督山伯爵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哦,不, 肯定是幻覺!”樂觀又有些粗神經的子爵先生笑眯眯地擺了擺手, 大聲感慨道, “從進門到現在, 我才說了幾句話而已,並且那些話都是圍繞著一位花朵般美麗優雅的年輕姑娘說的,怎麽會說錯話呢?哎,這話題好像繞遠了,伯爵先生,我剛剛和您提到了聖費利切小姐,是不是?”
“對極了,您還說希望她能夠一直留在巴黎。不過,恕我很難讚同這個想法,子爵先生。對於聖費利切小姐來說,羅馬才是她的故鄉,聖費利切家族的根基在那裏,她的親朋好友也在那裏。因此,我想不出有什麽絕佳的理由讓她一直留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