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多了, 尹新舟想,眼前這一個想來就經常說謊話。
她不動聲色:“我對仙門了解又不多,雖說旁人的言語不可盡信, 但多少也算是聽了一些。”
“比方說,渾淪派的功夫都是些不當學的邪修, 走了他們的修行路子便是傷天害理,有違天道,當遊世人所不齒?”
李才良笑了一下:“還是說我們這兒是龍潭虎穴, 旁人進來就要被扒層皮,定要讓那不知情的外人有來無回?”
“……”
倒也沒有這麽誇張。
她看著李才良, 等待對方繼續說話。
而蔣鈞行的紙鶴坐在筆筒的陰影後麵,正好卡在了對方的視覺死角處。
李才良坐在尹新舟旁邊的靠背椅上, 語出驚人:“我知道你還在想著霞山的事。”
他看著對方手指尖微微一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人皆如此,不必介懷。你本就出身於大宗門, 他們於你而言算是有知遇之恩, 心中總念著那群人也不算是什麽壞事——掌門心性仁善,是渾淪派之福。”
他喝了一口茶,話鋒一轉:“但掌門有所不知,你心甘情願為霞山做事, 三年間勤勤懇懇, 作為外門弟子也從未行差踏錯……如此盡心盡力, 得到過任何額外的應允或是好處嗎?”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尹新舟側過臉去, 餘光當中, 蔣鈞行的那隻紙鶴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裝作自己是個靜悄悄毫無存在感的擺件。
網又斷了?她在心裏思忖著,看來眼下的情形還得靠自己隨機應變。
“新舟掌門鑄劍之事, 即便是我們渾淪派也有所耳聞。他們從這新劍當中得來了如此多的好處,此時天下大動,獸王的信息橫空出世,可霞山派不僅沒說力保自己的弟子,反倒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你和那些同門師兄弟之間不可謂感情不深,如今可有一個人曾經站出來公開為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