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九点都过了, 池鹤才终于肯放人,祝余一边跳下床,一边开玩笑:“总算开机成功啦!”
池鹤躺在**, 光着的膀子伸出被窝,作势要去拉她:“你再多嘴,就回来继续睡。”
祝余赶紧转身就跑,一边拉开房门,一边对他说:“你快点起来, 我给你煮咖啡喝。”
话音刚落, 小腿就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 一团白色的毛茸茸从门口滚进来,躺在她脚边,露出同样毛茸茸的肚皮来, 她笑着低头揉揉它。
冬天到了, 公主换了毛, 毛发愈发厚而蓬松, 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祝余把它抱起来,走到床边把它放下,拍拍它的小屁股,笑眯眯地吩咐:“去, 叫爸爸起来吃早饭。”
公主嘤了声, 往被子上一扑,恰好扑在池鹤身上,伸着脖子去舔他下巴, 亲热得不得了。
池鹤抱怨地叹口气,先是扭头避开, 然后才从**坐起来,手轻轻一掀,就把它掀翻一个跟头。
他洗漱完从卧室出来,屋子里已经被咖啡的香味铺满,吧台前祝余正低头往咖啡杯里拉花,这是在她到来之前极少有的事,因为他不会拉花,都是做完直接喝。
“今天喝拿铁?”池鹤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把头压在她的肩膀上。
“你喝拿铁,我喝手冲哦。”祝余把拉好花的拿铁放到碟子上,扭头让他看自己的脸,神色有点紧张,“是不是有点水肿啊?”
池鹤根本没怎么看,直接亲了一口,说:“哪里,没水肿,放心吧。”
祝余顿时紧张起来:“啊……那我岂不是真的胖了?早知道这几天试甜品就不要吃这么饭了!”
池鹤先是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联系上的,旋即又失笑不已,逗她:“那你今天要不别吃羊腿了吧?”
“……诶?”祝余眨眨眼,露出犹犹豫豫的表情,“这不太好吧?贺老师会不会以为我对他有意见?”
池鹤更乐了,一边笑一边捧住她的脸揉搓了好几下,“放心吧,没胖,冬天了长点膘怎么了,还是那么漂亮。退一步说,咱就算要减肥,也可以明天再开始,今天先把羊腿吃了再说。”
祝余眨巴眨巴眼睛。
池鹤继续道:“要不今晚开始也行,健身室里有跑步机也有椭圆机,你也可以跳健身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这话中听,祝余闻言就笑起来,高兴地点头应好。
池鹤放开她,端走了属于自己的那杯拿铁,祝余做热拿铁喜欢用水牛奶做,那样会更好喝,高乳糖的甜味和咖啡香味混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道甜品。
“比我煮的好喝多了。”他接连喝了两大口热拿铁,眉开眼笑地夸奖道。
祝余嘴角一翘,问他要不要尝尝自己喝的热手冲:“产自云南怒江流域的卡蒂姆圆豆,水洗初加工、两次烘焙、一爆尾期出锅,杯测的时候我就没发现一丝一毫的魔鬼尾巴,果酸精致,醇厚适中,平衡感很棒,就连那一点些微的苦涩都让人感觉恰到好处,很舒服的。”
所谓的魔鬼尾巴,是卡蒂姆这支豆子本身自带的特点,一种典型的草腥味和泥土味混合的味道。
听了她的形容,池鹤的兴致立刻就上来了,拿过她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祝余嘴角一抽,吐槽他:“这里明明还有,你就不能拿个干净的杯子自己再倒一杯吗?”
咖啡液在舌尖翻滚了两下,顺着喉咙滑下去,残留下醇厚中泛着微酸微苦的风味。
池鹤笑起来:“这有什么,我又不嫌弃你的口水。”
“我嫌弃你啊!”祝余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男人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成了似笑非笑,“是么?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祝余闻言脸孔立刻就涨红起来,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最后又说不出口,只好抿住嘴巴狠狠瞪他一下。
池鹤耸耸肩,揶揄地回看她一眼,端起杯子继续喝自己的拿铁。
才吃完早餐没过半个小时,池鹤就接到贺渊的电话,下楼去接人了。
在祝余的想象里,一苇渡江应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气质温润如玉温文尔雅,可是……
眼前的八尺男儿浓眉大眼,一身匀称的肌肉,跟她上网会特地多看两眼的肌肉小哥没什么两样啊!
“……一、一苇渡江太、老师?”她站在客厅里,小心求证似的打了声招呼。
贺渊换好拖鞋,一把抱起泡沫箱,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弟妹好,我叫贺渊,也叫一苇渡江,听老鹤说你也看我的小说,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笑呵呵的,声音洪亮浑厚,听着就是那种干脆利落又很讲义气的样子。
祝余顿时就:“……”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这个肌肉小哥真的是一苇渡江?
她以为一苇渡江会是修仙小说里风度翩翩的剑修,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体修?
见她满脸震惊又茫然地看着自己,贺渊忍不住挠头,回头问池鹤:“老鹤,弟妹这是肿么咯?”
“你舌头捋直了说话。”池鹤撇撇嘴,接过他手里的泡沫箱,“还能怎么,见到你真人觉得幻灭了呗。”
贺渊:“啊这……”
“这也没办法啊,我就长这个样。”他耸耸肩道。
祝余回过神来,脸上又飞起尴尬的薄红,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呃、是有点惊讶,但、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呃……”
她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好看向池鹤,着急地用眼神示意他,打圆场啊喂!
池鹤无奈又好笑,把泡沫箱在餐桌放下,过来给俩人互相做了介绍,然后笑道:“行啦,小鱼这是网友面基的正常反应,习惯习惯就好了。”
贺渊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好奇地问:“弟妹你原来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祝余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脖颈,讪讪道:“……我以为你是风剑平。”
风剑平是一苇渡江一本修仙题材的小说中的人物,人称四海第一剑客,不是主角,但比主角还要令读者印象深刻,在改编电视剧的时候,就有很多书迷讨论内娱到底有没有男艺人能演出他的风采。
贺渊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没想到吧,我不是风剑平,是路万年。”
路万年是同一本小说里的另外一个角色,身份是风剑平和男主角的师兄,练体修的,属于团队里的坦/克肉盾。
祝余闻言更不好意思了,连忙招呼他坐,问他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我听老鹤说弟妹你是开咖啡店的,难得来一趟,不尝尝你的手艺我觉得亏了。”
祝余笑着点点头,又问他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拿了手冲的设备过来,借用茶几上煮茶的炉子开始煮水。
贺渊健谈,一边看她煮咖啡,一边向她请教些关于咖啡的问题,还笑说以后要是写小说要用到相关知识,都不用费心查了,直接问她就行。
“可以的呀。”祝余笑眯眯,在他来之前的紧张感慢慢褪去,觉得他开朗健谈,聊起天来很舒服。
“贺老师跟池鹤哥是怎么认识的?”她好奇地打听。
“叫什么老师,多生份,弟妹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贺渊笑呵呵地向她回忆,“我们在榕江网是分在同一个责编手下的,在一个群里,刚开始是水群,觉得还挺聊得来的,后来有一次我要写个基建文,里面涉及到一些比较专业的工业设计的东西,我没学过嘛,就在群里问有没有人学这个专业的,可不可以介绍几本有用的书我看看,老鹤说他是,还推荐了好几本专业书籍,我就加了他联系方式请教些问题。”
后来是发现他们都在容城,于是约了线下吃饭,“第一次见面是我要买车,打算进城来买嘛,老鹤就开车到车站接我,还陪我逛了一天4S店,忙前忙后的,弟妹,你家老鹤是这个。”
说着竖了竖大拇指。
祝余听他夸池鹤,就忍不住抿着嘴角笑起来,然后把一杯煮好的咖啡递过去。
另一边池鹤已经打开了贺渊带来的泡沫箱,从里面取出一条打包好的羊腿来,过来问他们:“打算怎么吃?炖羊肉,还是烧烤?”
“那肯定是烧烤啊,哎,我不是在箱子里还塞了一袋皮牙子么,我跟你说,新疆的皮牙子可好吃……”
贺渊吧啦吧啦跟他们介绍起新疆来,吃喝玩乐讲得那叫一个引人入胜,完了自己都意犹未尽:“要不是天气太冷了,我高低再住几个月。”
祝余和池鹤都被他逗得不行,池鹤笑道:“别遗憾了,给你做个羊肉手抓饭,正宗肯定是不正宗的,你将就一下?”
“行啊,我有得吃就行,厨房里头,厨子最大。”他说完又想起来别的东西,赶紧往外跑,“对了,我还给你和弟妹带了礼物。”
没多会儿搬进来一个大纸箱,打开一看,全都是吃的,光是核桃、大枣、葡萄干就好几大包,还包包不一样品种,另外还有雪莲辣椒丝、牛肉干和馕饼之类,一看就全都是新疆特产。
他还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池鹤,满脸写着高兴:“这是给你的,特别定制的。”
池鹤纳闷:“什么东西?”
“打开瞧瞧嘛。”贺渊哥俩好地搭他肩膀,嘿嘿直笑,“保证很适合你,我也弄了个差不多款式的,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写手必备……”
池鹤的好奇心起没起来不知道,祝余的胃口已经成功被吊了上来。
在她期待的目光里,池鹤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一个白色的玉制小塔,塔身热烈盈润洁白,入手触感温润。
“这是和田玉吗?”祝余好奇地问道。
贺渊点点头,冲她竖大拇指:“弟妹识货,这是和田白玉做的文昌塔,祝你文思敏捷行大运,咱们这行,除了梗和笔力要好,跟谁当同学也很重要的,要是你连载的时候,同期都没大佬,那你可就一家独大喽,当金榜钉子户不再是梦。”
池鹤无语地看他一下,有点嫌弃地把他的手甩下去:“说得好像你从金榜掉下来了似的。”
贺渊嘿嘿一笑。
池鹤看了两遍手里的文昌塔,见祝余在一旁满脸好奇,索性把文昌塔递给她。
“我去帮你放好。”祝余抱着文昌塔,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文昌塔应该怎么放,然后去了书房。
池鹤和贺渊去料理羊腿了,祝余刚把文昌塔放好,关夏禾和闻度也到了,见到贺渊,又是一阵寒暄。
祝余还带来了一大袋坚果,说是宋致从榆城给他们寄过来的。
“宋致哥和嫂子过年会不会回容城?”祝余问道。
“应该不回吧。”关夏禾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应道,“那边有他们爹妈,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跟爹妈团圆跑容城来做什么。”
虽然认了亲,但关夏禾并不觉得宋致就真的成关家人了,对一个家的认同,其实并不以血缘关系为最重要的标准。
他早就成了榆城人,对于他来说,榆城才是家。
祝余并不多问为什么,只笑道:“那今年是我们四个一起过年啊?”
“是呗,都去我那儿,院子里还可以玩仙女棒,嘿嘿。”关夏禾说着就兴奋起来。
祝余却忽然问她:“你的游戏联动主题店布置方案做好了么?”
关夏禾:“???”
这种朋友相聚准备畅享美食的大好日子,你非要谈工作?这么扫兴!
见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祝余就露出了欢快的笑脸。
这时池鹤过来叫人:“小鱼,你们俩过来一下,帮忙串羊肉串。”
于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贺渊带来的一整条羊腿,被做成了羊肉手抓饭、清炖羊肉汤、烤羊肉串、葱爆羊肉等等一大桌菜。
而且还没用完,剩下很大一块肉,被池鹤扔进了冰箱,准备过几天再拿来煮汤。
为了招待贺渊来做客,祝余和池鹤还提前就买了很多菜,通体大红色的澳龙摆在桌中间,看着就很喜庆。
这顿饭五个人都吃得很畅快,边吃边聊天,从下午四五点,一直吃到晚上七八点,中途池鹤还去弄了两个烤鱿鱼干,然后撕成一条条的拿出来给大家当下酒菜。
一直到到晚上快十点,代驾到了,闻度和关夏禾回去,贺渊因为离得太远,被池鹤和祝余挽留在这边住一晚。
收拾好满屋狼藉,时间已经相当晚,祝余回了卧室,池鹤和贺渊还在外面喝茶聊天。
祝余洗了澡,躺在**一边敷面膜一边玩手机,她用的是小号,刷着刷着居然刷出了一苇渡江一分钟前发的微博。
居然还配了图!
但是这个人怎么@的是她的小号!
祝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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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苇渡江v:从新疆回来第一次出门,就是为了来老鹤@鹤山仙人家里吃顿饭,弟妹超漂亮超温柔,还煮得一手好咖啡,老鹤做饭她给系围裙,老鹤做点啥她都夸,这种恋爱到底都是谁在谈!但是……弟妹啊,你说你没事磕我跟老鹤的cp是图啥,磕你们自己不香吗[笑哭]@Cheffe】
底下热评1是江山cp超话的小主持人发的:【@Cheffe这姐妹眼熟啊,cp粉啊,啥意思,这瓜我没吃明白,是说这姐妹是鹤山的女朋友的意思吗[疑惑][震惊][头晕]】
底下有人回复她:【还说没吃明白,这不挺明白的么[狗头]】
热评2是吃瓜路人带图评论,图片是鹤山仙人不久前官宣时发的合照,还特特将合照里的女主角圈了出来:【赞同博主的每一句话[狗头]】
祝余刚看到这里,就觉得事情要不好了,赶紧退出这条微博一看,信息那里果然出现了红点。
祝余:“……”
还没点过去看呢,关夏禾就给她发信息了:【宝你暴露了哈哈哈哈[狗头]】
关小禾:【算是饭后娱乐吗,该说不说,这热闹我爱看[坏笑]】
祝余:“……”
真的倒霉催的,她怎么老认识这种喜欢坑她,爱看她好戏的人呐!
她从**一骨碌爬起来,想出去找贺渊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薄薄的睡衣,又只能恨恨作罢。
然后给池鹤发信息:【你快帮我问问贺老师,他圈我小号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刀][刀][刀]】
屋子太大,隔音做得太好的坏处之一,就是有需要的时候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卧室和客厅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信息发出去后,祝余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立刻回复,忍不住有点烦躁,下意识想摸摸脸,结果摸到一手面膜的精华液。
她干脆把手机扔到一旁,先去洗脸护肤。
重新拿起手机,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这时池鹤倒是回复了:【他说是有意的,没完全醉,所以已经帮你揍过了[哭笑不得]】
祝余:“……”
祝小鱼:【他怎么知道我小号的,是不是你说的啊啊啊[刀][愤怒]】
池鹤:【我不小心的[跪下]】
据池鹤交代,起初是贺渊听说祝余喜欢看自己的小说,主动提出要送她签名本,池鹤说不用,他有就等于祝余有了,顺便说了一嘴之前让他给祝余签新书的事。
这一说,就免不了说多,更何况祝余磕他俩cp的事实在太搞笑了,池鹤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无语,于是就告诉了贺渊。
池鹤也没跟他说祝余的小号是哪个,本来话题到这里也打住了,但是没过多久,贺渊说拍的照片修好了,要发微博,问他祝余有没有账号,要不要圈一下。
于是池鹤把祝余的大号告诉了他,贺渊搜到账号点进去一看,嚯,我弟妹还是个博主呐!看一下看一下。
这一看,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上次发布了手术之前拍艺术照的视频,因为照片太美,加上涉及到重男轻女这个敏感话题,祝余竟然上了一次热搜,带来热度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问题。
于是她和关夏禾商量之后,拍了一期Q&A,恰好之前也从没专门拍过类似的视频,碰到有网友问咖啡方面的问题,她要么在评论直接回复,要么下次拍视频时一边做事一边回答,正好省了找话题。
贺渊在这一期视频里,听到网友对祝余的称呼,常常是“Yirga老师”,便也跟着念了两遍,然后对池鹤说:“诶,你女朋友这昵称有点意思哎,Yirga,读着怎么那么像耶加雪啡的耶加?”
池鹤说就是耶加雪啡的耶加,原也没想太多,这是事实嘛,结果这人想了想,忽然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有个cp粉,昵称叫Cheffe,这是不是耶加雪啡的雪啡?”
熟悉的昵称,让池鹤不由得眉头一跳。
要不说写小说的人都懂得杂呢,贺渊这联想能力真是绝了。
“……你怎么会、记得一个粉丝……呃、读者的昵称啊?”
贺渊说那当然是因为这人是死忠cp粉啊,每次起哄都有她!
他翻着cp超话,吧啦吧啦给池鹤讲这位叫Cheffe的网友都说过什么话,说着说着就见池鹤的脸色不对劲起来。
不是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不解和无语,而是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表情,像是无语,又像是不忍卒听,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抬手捂脸了。
贺渊觉得很奇怪,问他怎么回事,他嘴巴张了几下,就是说不出话来。
贺渊灵光一闪:“不会这是你女朋友的小号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联想到的,可能是因为Yirga和Cheffe连起来刚好是耶加雪啡太过巧合,也可能是从池鹤的表情中读出的端倪。
池鹤也没办法否认,只好含糊地说了句你别说出去,这就是承认了啊家人们!
贺渊先是震惊,随后是无语,紧接着是爆笑如雷,并且表示,发微博必须@Cheffe老师!
于是就有了祝余看到的这条微博。
祝余:“……”
她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人已经麻了,就特么离谱!你们俩大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聊什么天啊!
不知道言多必失,多说多错吗?!
她骂骂咧咧地回到微博,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无奈地在一苇渡江的微博下留言。
【Cheffe:……我磕cp的时候,也没想过有一天正主之一会是我男朋友啊[裂开]我已经塌房塌到稀碎了好吗!!!】
祝余:咦,谁家着火啦?啊,是我家啊.jpg
刚回复完,又有人来@她,她以为还是小号这边的网友,结果点过去一看,并不是。
而是来自她大号的粉丝:【听说我们Yirga老师的小号暴露啦?来打个卡[吃瓜]@Yirga】
【@Yirga老师你是怎么做到大号岁月静好,小号本性毕露的[狗头]早说喜欢看小帅哥啊,我可以给你分享的,好东西一起看!】
【@Yirga老师不要怕,只要cp换的快就不会塌房,这里给你安利一下……】
祝余:“……”
什么叫没脸见人!什么叫极致社死!这就是!
祝余本来想问他们是怎么发现这就是自己的,可是刚打了两个字又反应过来,根本不用问。
池鹤晒过他们的合照,没有把她的脸马赛克掉,今天贺渊发图,同样没有P掉她的脸,加上这件事实在太搞笑了,传播速度肯定很快,说不准已经有网友截图投稿给各种搞笑bot了,关注她大号的网友搞不好已经在别的地方看到过了。
她只好一边删除对话框里的字,一边咬牙切齿。
退出微博后给池鹤发了一句:【转告贺老师,I hate him[痛哭]】
发完也不等池鹤回复,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扯过被子躺下就睡。
原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事很久都睡不着,但事实是,可能因为今天聚会太兴奋,玩累了,现在精神松懈之后疲惫感翻倍袭来,她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摆弄自己。
灵巧的舌尖在她耳后轻轻拂过,像是暧昧的春风,跑过去又掉头回来,不停地撩拨她的心弦。
祝余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又想到这是在家里,能进卧室的除了池鹤没有别人。
顿时就松了口气,软了下来。
池鹤的嘴唇停留在她耳廓边缘,她以为他会更进一步时,他突然又离开了,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然而下一刻,他温软的唇又带着比上一次更热烈的吻向她袭来,暧昧到让她的欲望不断堆叠堆叠堆叠,直到不受控制的溢出一声嘤咛。
“嗯——”
“醒了?”池鹤懒散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微喘。
祝余嗯了声,含含糊糊地抱怨:“我又不是神经坏了,你动作这么……猪都要被你弄醒了……”
下一句就是“更何况是我”,偏池鹤要故意曲解她的话,低促地笑了声,“哦,原来你是小猪啊。”
祝余骂他:“你才猪,你全家都是猪。”
这下池鹤更乐了,低头亲她,一边亲一边亲昵地说:“那完了,我全家里包括有你,这下真成小猪了。”
祝余就觉得他很烦,问他到底是干嘛来的,语气很没好气:“把我弄醒就是想听我骂你是猪?”
他又笑了声,低头吻住她的嘴。
暧昧热烈的吻重新席卷而来,很快就将祝余拖进翻涌的漩涡,她昏头转向,像突然落水的人,急急忙忙地攀附住他的肩膀,仿佛抱住了在洪流中唯一让她安心的木板。
“池鹤哥……”
她小声地叫他名字,声音里带着急促的惊惶。
“啪”,她听见一声突如其来的细微响声,紧接着眼前的视线清晰起来,原来是池鹤摁亮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将室内的黑暗驱散不少。
她不由自主地眯起眼,一边适应光线,一边疑惑地小声抱怨:“……开灯干什么嘛。”
“我看看你……”
池鹤喘了口气,咬着牙叹息一声:“真的要疯了。”
祝余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实在是过于暧昧了,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她讷讷地叫他:“池鹤哥……”
想反驳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停下来。
池鹤这时伸手捧住她的脸,一脸郑重地提示:“小鱼,待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顿了顿,觉得不对,赶紧打补丁:“除了我说爱你。”
祝余一脸茫然:“……什、什么意思?”
不对啊,不是说不管男人在**说什么都不能信的么?
池鹤见她迷茫得可爱,忍不住低头亲她的嘴角,在她耳边亲昵呢喃地继续解释:“……就是如果我说荤话,你就当过耳云烟,听了就算。”
祝余先是一愣,随即震惊脸:“你还有这爱好啊?”
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久,他还没能完全放开?
男人家家的,这么扭捏啊?比她还扭捏!
顶着她震惊的眼神,池鹤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脸上温度愈发上升,下意识想解释:“不确定,但是……”
他动了动,把嘴唇贴在她耳朵上,用低哑的声音继续道:“我刚才很想说……我想艹死你。”
祝余脑海里轰的一下,炸开一片火光,烧得她浑身滚烫,神智全失。
什么叫不确定,明明就是有这个爱好!!!
你这个爱好给我收回去!跟谁学的啊啊啊!这也太炸裂了!
“……你不要这样讲话!”她忍不住抗议道,“很奇怪……”
话没说完,池鹤就已经闯了进来,她的声音瞬间就消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先是凉凉的,随后越来越滚烫。
祝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条濒死的鱼,而池鹤是那片能带她回到大海的浪潮,于是她紧紧攀住他,期待他能给自己带来一点生机。
中途她无数次想说话,可是张了口却发不出除了嗯啊之外任何别的音节,只好无奈作罢。
但是整场□□大概只有前三分之二的时间她能感受到快乐,后三分之一嘛……
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关夏禾的爷爷奶奶还在时的事。
那时候老人怜惜她不得父母疼爱,常叫关夏禾喊她去家里吃饭,每次她都吃饱了,他们还给她夹菜舀汤,不停地跟她说:“不多,你再吃点,哪里多了,你可以吃得完的,快吃。”
池鹤现在的做法跟这个有什么差别?!
不都是哄她吃已经吃不下的东西,还要喊她:“乖乖,我马上就好了,你再坚持坚持。”
祝余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哇地流出眼泪,哽咽地指责他:“你说话不算数,能不能快点,我好累!”
池鹤一面应好,一面有汗晃**着滴到她湿润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