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正在閱讀的可能是機密文件,當我坐到她對麵喊她名字的時候,她恍恍惚惚地抬起臉來,一看到我便手忙腳亂地把文件收起來了,還問我有沒有看到。既然是這麽重要的文件就別在餐廳裏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看啊,我不由得這麽想,但她時而脫線的行為也不是今天第一次了。這樣的人負責監督我,她的上級真的放心嗎?
她握拳抬到麵孔前咳嗽了下,迅速把神色調整到工作模式,再從包裏拿出了另外的文件。上麵大概是記錄了安全局對我的心理分析和她應該提的問題等等,她一邊詢問、一邊還把我的回答記錄下來,或者打幾個勾幾個叉什麽的。文件也是平放在桌麵上,絲毫不在乎被我看到或者被飯菜汁水沾到什麽的。就如她所說,像這樣的問答無非是些程序性行為而已。
“……那麽,你現在對她,對海妖的印象如何?”她問,“已經改變了嗎?是否認為她很恐怖?”
我不假思索地說:“不,我說了很多遍,我沒有受過洗腦,我與它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她能否理解愛這種概念都是未知數吧。而且你也別再說這種話了,說得多了,說不定真的有人會信的。”她說,“如果沒有覺得她很恐怖,那麽現在的你到底還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什麽呢?因對方是長得像異性一樣的生物而產生的本能好感?多年親密相處而產生的家人式感情?還是說……母性?”
“母性?”我不可思議地反問。
“是啊,這是局裏的心理分析師的推測。她好像也覺得這個推測相當離譜,所以隻是跟我提了一嘴。”她說,“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哦。我不是說海妖具有社會常識意義上的母性,但是你看,你的肉體被她大幅度改造,混入了一些她的性質。所以從生理意義是,你確實能夠視她為你的再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