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我僅僅是被擊穿心髒的話,雖然會很痛,但不會死,連妨礙都算不上。即使是被擊碎大腦,也不過是意識會短暫地消失而已;但是大腦也一下子就會恢複完整,意識也一下子就會回來。哪怕是靈體——也就是通俗地說的“靈魂”,足以將那種東西化為齏粉的超級強力的攻擊,我以前也不是沒有吃到過,但在“它”的支援下,那也是轉眼間就能夠解決的與擦傷無異的小問題而已。這麽一看,過去的我實際上甚至沒有“受傷”這種概念。就像是夢境中的我遭遇到的“魔人”一樣,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之身。
而現在的我隻是生命力和恢複力特別強大而已,隻要被殺就會很正常地死。
在我以前看過的虛構故事裏好像也經常出現這種情節。正義一方的角色哪怕本來隻是一般人,隻要倒戈到邪惡一方就會突然變得很強,變得對正義一方極具壓迫力。然後如果再洗心革麵回歸到正義一方,以前的壓迫力又都不見了,甚至連力量都會大幅度銳減。沒想到這種約定俗成的情節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最終和我同歸於盡的,還是個在以前看來連威脅都算不上的普通術士。
不過這樣就好,我好歹是救到了人。盡管是個素未謀麵的年輕女性,卻也給了我了卻執念的機會,我得感謝她才對。相信她也會為自己的險死還生而感到喜悅吧,這就足夠了。
我拖著自己瀕死的身體,向山腳下走去。
在想要自我了斷的時候,我也有想過是不是要投海自殺,但在反複權衡之後暫且放下了那個打算。而現在我都要死了,索性就找個湖泊進去吧。在臨死前聽著水下的聲音,或許多少能夠找回些許與“它”相處的感覺,就是大概會驚嚇到目擊到我的路人。
拜這具生命力強大的身體所賜,我一路走到山腳下的湖泊前竟也沒有死,但終於還是到達極限了。我的意識已無比朦朧,時而斷線。依稀聽到了一些路人的聲音,以及耳畔隱約的囈語,但是對這些全部不予理會。我非常艱難地翻過鐵欄杆,再也支撐不住,任由自己的身體跌向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