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逸成跟了他十幾年。
孔如玏此刻覺得通體寒涼,偏不能在趙盈的麵前表現出來。
叫一個小姑娘看笑話?拿住他的痛處?那他幾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當年父親過世,留下大總管魏明幫他打點府內府外的一切。
十三年前魏明病逝,他才提了孔逸成上來。
可是孔逸成能得他青睞,能做了家裏的大總管,多少秘密孔逸成知道,多少事情是他幫著一手操辦,對孔如玏而言,孔逸成是心腹,是絕對值得信任且可靠的人。
孔逸成比他年輕了六七歲,身體又強健,他原本還想著,等他百年後,家裏的孩子少不得還要孔逸成幫扶一場,就像當年魏明幫他那樣。
可是現在孔家弄成這樣,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昭寧帝加蓋了大印明發諭旨,連中書門下都沒驚動,就把他們家給處置了一手,他們經營之家,還能有什麽法子?
隻是他在趙盈未到揚州時自信滿滿,他沒做過的事,他一定清清白白,當然不怕什麽欽差什麽巡撫。
孔府上下三百餘口,要說人人幹淨,那他不敢保證。
這種罪行定下了,就是抄家滅門誅九族的大罪,況且他也不是傻子,明麵上看來,是查他們家,實則還不是為肅國公府。
就算分了宗,這些人早晚不也還是想把他們揚州孔府和肅國公府綁在一起。
更別提他本就是國公府過繼到揚州孔家的孩子。
不過他自己本有成算,案子查明,一個也跑不了,這揚州孔家,不能毀在他的手上,求也好,哭也罷,無論如何都能試一試。
那時候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栽贓陷害而已,清者自清,人家要拿他們家做筏子,真做起來,孔如勉也不能坐視不理。
他唯獨沒想過——
“孔逸成在我們家做了十幾年的總管。”孔如玏按著眉心,“是我一手提拔的他。我們家從前的大總管魏明,是我父親留下裏的老人,一輩子忠心耿耿,十三年前病逝之後,我把孔逸成從莊子上提回了府中,叫他接替了孔逸成的位置,做了我們家的大總管。